荀漠立刻準備掏銀票:“你要多少都行。”
我笑他認真,將他拉住:“我開玩笑呢,我要的那些藥材,多少銀子都買不到,隻能靠些機緣四下尋找,唉,現在才明白,錢財什麼的真是身外之物,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才最重要啊小漠!”我嚴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從今往後千萬彆再酗酒了,要學會保養。”
師傅在信中說,荀漠一直很自責當初沒能救得了我,更是公私不分的為了我的死跟衛國交惡。如今見麵,他仍舊對我十分愧疚,他一直在懊惱當初為何要與薑王應酬了一天而不是不立即動身前往衛國。
但是荀漠,其實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你,你拚儘全力的保護我會永遠記得。
我也害怕死亡,但我不能讓這些為數不多的對我好的人擔心,所以在他們麵前,我再難受也會時不時的調侃幾句,讓氣氛變得輕鬆一些。
荀漠不愧為我的好基友,十分能體諒我的心境,很快便收拾了方才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複又一臉調侃,斜著眼問我:“我聽說你有了個新外號,叫鬼醫?!”
我低咳兩聲,訕笑:“嘿嘿嘿嘿,霸氣側漏。”
與荀漠又胡謅了一會兒,眼見天色不早,我起身告辭,走到門邊,他一把拉住我:“清清……”
我對他的婆婆媽媽表示疑惑:“你該不會舍不得我走吧?”
他乾咳兩聲,替我整好麵紗:“這個……歪了。”他的指尖隔著層層麵紗,覆在我臉上的傷口之上,雖然皮肉早就縫合,但那夜撕心裂肺的疼還是驀然傳來,我條件反射的閃到一邊。
他的手抬在半空。
我咳了咳:“這就是所謂的創傷綜合症了,不用緊張。”
“清清……”他皺了好看的眉。
“哎?你怎麼不叫我師姐了?”這麼久我才反應過來。
荀漠俊眉一挑:“得了吧你,我比你年長三歲,叫你一聲姐已經讓你占了十幾年的便宜了,如今,哼!休想!”
“喂……”不待我反駁,他已經昂著下巴閃出了雅間。
我坐下,覺得情緒有些低落。
在人前能夠強顏歡笑,在人後免不了要舒解情緒,於是我又喝了幾壺熱茶,沒想到舒解失敗,情緒更加低落,外加還掉了幾滴小眼淚。我怕在這兒喝個茶就喝成了抑鬱症,到時還得連累茗香坊的老板,於是果斷決定不再喝下去,起身出門。
剛出了門口便被人叫住:“白姑娘?”
我回頭:“小侯爺。”
周景抬頭看了看茗香坊的牌子,道:“白姑娘好雅興,一個人來這裡喝茶?”
我一拱手:“小侯爺不也是好雅興。”
墨玉扇一敲:“相請不如偶遇,既然你也是一人我也是一人,不如一同上去坐坐?”
“不用了……”我一口回絕。
他展開折扇,微笑將我打斷:“還是白姑娘已經喝完出來了?”
“那倒沒有……”我不自覺的心虛了一虛。
“那就一起吧。”說完被他不由分說的拉了進去。
桌上有鬆茸蓮子糕,這是我的最愛。
忍不住吃了兩塊,周景坐在一邊兀自喝茶,我躊躇一番,忍不住又吃了兩塊。
我正欲去拿碟子中的最後一塊,忽覺不妥,往周景那邊推了推:“就剩一塊了,還是你吃吧。”
周景沒有接話,隻是看著我道:“曾經我那位故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快甜糕便又能開心了,白姑娘現在可有覺得高興些?”
“我哪有心情不好?”
“哦?”他突然隔著桌子傾身過來,靠我極近:“雙眼紅紅,莫不是進了沙子?”
我正欲往後躲開,被他製住雙肩,他看著我,目光有一瞬間的淩厲。
“為何總戴著白紗?”他看了我半晌,將我看得忐忑複忐忑,方才問出一句。
我凝眉,誠懇道:“因為我長得醜。”
“本侯倒是很想看看。”周景話音未落,我的白紗已被他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