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一臉茫然:“我爹....我爹都死了,他咋回來?”
說話的工夫,墩子也過來了。
“狗子,回家了,你在這兒磨蹭啥!”他也想吃,但他好歹要大些,知道兩家恩怨,生怕虞三郎借機找事。
柒寶又仔細打量墩子:“你爹真沒回來?”
墩子一臉警惕:“你啥意思,我爹明明早死了,你突然說這事是想乾啥?”
柒寶一臉天真:“哦,就是想著,他們都說沒看見你爹屍體,會不會你爹其實還活著!”
墩子一愣,要不是柒寶太小,他都會懷疑柒寶是故意看他笑話。
他爹還活著,還能突然回來,往地上一蹲:“兒子,來爹抱抱,看你長高沒!”
這夢他不曉得做了多少回,醒來就盯著房茅草,眼淚順著眼角一滴一滴滑進了耳朵裡。
墩子低頭啃枇杷,他娘走了已經小半年了,一開始傷心難過,碰上村裡嘴碎的婦人說:
“哎喲,你娘心可真是狠呢,自個兒身上掉下來的肉都不疼,說走就走,也不曉得那心是咋長的!”
還有那嘴賤的,說話就更難聽了。
“墩子,你娘不要你了,你難受不?”
墩子一開始聽人這麼問,就會心裡酸楚難受,回頭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哭,後來被人問的多了,他就學會了反擊。
“沒良心的死婆娘,她走了才好,我才不難受呢。”
要是被人問的多了,他就沒好氣道:“你那麼想知道,不如你也跑一下,問問你家娃,他難不難受,不就知道了?”
婦人們被他嗆的沒臉,轉頭就罵;“呸,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野種,跟他奶一個德行,難怪不受人待見!”
狗子比墩子小兩歲,有些沒心沒肺,吃完舔舔手指頭看向柒寶。
“柒寶,你還有不?”
虞三郎斜了他一眼:“你還吃上癮了?”
狗子訕訕不敢再吭氣了。
遠處王婆子的吆喝聲傳來:“墩子、狗子,你兩個死哪兒去了,要命哦,一天到晚跑得人影不見,早晚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你兩個就高興了!”
墩子趕忙拉著狗子就跑,生怕回去晚了挨打。
柒寶見墩子兄弟兩個都跑了,這才從衣兜裡將剩下的枇杷拿出來,分給三哥五哥一起吃。
虞三郎含著枇杷:“真甜!這麼好吃的東西,你乾啥分給他們?”
虞五郎則是望著已經掛紅的蒽桃:“三哥,這個熟了吧?”
虞三郎拍了他一巴掌:“瞧你饞成這樣兒,以前沒吃過啊!”
虞五郎摸著頭思索:“我以前吃的,好像比這大,比這紅,紅的有些發黑,像是......”
虞三郎不信:“你胡說!我就沒見過比咱家蒽桃還要還大還好吃的果子!”
柒寶摸了摸下巴,看來她算的沒錯,虞五郎出身真的不差,要不然也不能吃上櫻桃那樣的精貴東西。
陳二嫂罵罵咧咧從地裡回來,瞧見兄妹三個,遞了個小黃瓜過來。
柒寶好奇:“二嬸子,你罵誰呢?”
陳二嫂性子好,與人和善,除了本家妯娌,鮮少與人起爭執,遑論是這樣罵人。
“還能罵誰,當然是罵那偷兒了!也真是下得了手,黃瓜才打蛋蛋,還沒筷子長,就能給人偷去不少,這是幾輩子沒吃飯了?”
鄉下人對瓜果看得仔細,每天吃飯時,都得端著碗順道去地裡走一趟,突然少了肯定會有發現的。
路過的三嬸婆接了話茬:“毛蛋娘,咱村裡是不是遭賊了?
我前兒給我家老大補的衣服,就擱柴火堆上晾著,晚上忘記收了,第二天就沒了!”
扛著鋤頭剛下地回來的貴叔一聽這話:“指定是有賊,娘的,你們是不曉得,我前兒個下田插秧,一轉頭,我擱田邊上的鞋不見了!
你們說,這要不是有人偷,難不成是見鬼了?”
幾個大人已經顧不上小孩子了,紛紛說起最近誰家丟了雞蛋,誰家衣服被偷之類的事。婷閱小說網
碰巧正午太陽大,好些人都從地裡回來吃午飯。
說話的人多了,這事也就跟著鬨得有些大了,大家仔細一問,幾乎家家戶戶或多或少都丟了些東西。
虞老頭把雞圈籠子給檢查了一下,問虞水蓮:“咱家沒少東西吧?”
虞水蓮仔細想了想:“沒少啥呀!”
他們家跟彆人家不一樣,房子雖說有些年頭了,可那是她太爺蓋的,院牆啥的都是石頭砌出來的,尋常小偷很難進來。
不像其他人家,都是木柵欄圍著,能有個石頭柱都不錯了。
虞老頭坐在小板凳上,拿著篾刀劈竹條:“他兄弟幾個回來,都讓他們注意著些,柒寶爹就快考試了,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尤其是柒寶爹的書房,這段時間,除二郎外,其他幾個小子就彆進了!”
虞老頭好歹是官家子弟出身,想陰謀類事件,總是要比鄉下人想的多些。
虞文海受了重傷,難免不會報複他們,尤其是趙蓮舟考功名這個節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