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著昊兒與幾個本家孩子玩耍,特意讓自己小孫子把昊兒給叫了過去。
“昊兒,叔奶奶要去菜園子裡扒些青菜,回頭你太爺壽宴要用,可我這會沒個人幫忙,你能不能幫著些?”
要不說陳家大嫂將這孩子教的極好,對家裡長輩孝順不說,就是族裡長輩跟前,那也是禮貌的很。
小孩子想了想:“成,我回去跟我娘說一聲!”
姚嬸兒急忙拉住小娃:“你娘這會兒忙著招呼你姥姥,可沒空說這些,有那空閒去跟你娘打招呼,我們摘菜都回來了!”
到底才五歲的孩子,也沒想到大人心思那麼複雜。
何況菜地也不遠,小孩子覺得給叔奶奶幫忙,心裡還挺開心的。
姚嬸兒將昊兒騙到菜地邊上,借口要抱些柴火,讓孩子先去地裡拔菜。
她則是把柴火移開,掀開石板子。
“昊兒,叔奶奶眼神不好,你過來幫奶奶瞅瞅,這下頭是不是有隻小貓崽?”
“真的?我看看!”昊兒這個年齡的孩子,對小貓小狗最是感興趣,聞言便湊過去看。
姚嬸兒見孩子湊了過來,眼神瞬間變得陰冷,心一橫,伸手便將孩子給推了下去,而後匆忙蓋上了石板。
驚惶不安的小孩子,在黑漆漆的地窖裡驚叫。
“叔奶奶,你放我上去,放我上去!”
姚嬸兒聽著孩子哭喊的聲音,有過瞬間的心軟。
可一想起,自家幾個不成器的孫兒,再想想陳太太那不可一世的嘴臉,這心又硬了起來。
她不是愛炫耀麼?
這炫耀的本錢沒了,倒是要看看那死婆子還怎麼嘚瑟。
她想通了這些,便不慌不忙開始砌柴火,將那石板上頭重新砌出一個柴火垛子。
旁邊的菜園子是她家的,平常也沒人過來,自然也沒人注意到柴火垛挪了位置。
就連老天爺都在幫她,天還沒黑,就開始下雨。
那天夜裡是陳家老太爺的壽辰,陳太太和兩個兒媳忙的腳不沾地,自然沒空去注意孩子。
而陳大哥和弟弟還有陳捕頭幾個年輕一輩的,瞧著滿院子小孩子鬨騰,也沒注意到自家小孩。
還是他家大閨女,眼見下雨了,到處找弟弟找不到,這才注意到不對。
“爹、娘!小弟不見了!”
陳大哥醉意上頭,也沒當回事:“你弟弟不就是跟幾個孩子瘋玩嘛,還能跑哪兒去?”
三個做姐姐的,見父親不當回事,便分頭四下尋找,還是不見弟弟的人。
大閨女便去尋她娘:“娘,弟弟不見了!”
陳家大嫂最關心的便是這個小兒子了,一聽說小兒子不見了,哪裡還顧得上洗刷碗筷的事。
她跟弟媳婦說了一聲,忙出去找孩子了。
弟媳一個人在灶房忙活了很久,心裡也不舒服的很,回頭便去找婆婆。
陳太太也累了一天,可一聽像眼珠子一樣的孫兒不見了,也不敢歇了,喊了小兒媳和幾個侄兒媳婦一起找。
一家人找了一晚上,期間,姚嬸兒還帶著兒孫一起幫忙。
半夜之時,她見大夥兒都累得不行,還特意去灶房給找孩子的人煮了宵夜,更是寸步不離的安慰陳太太。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貼心小意的老太太,竟是害死了那麼天真活潑的孩子。
陳家大嫂悲痛欲絕:“就...就因為這個,你就害死我兒子?
你那心,咋就那麼狠呀!”
她難以想象,才五歲的兒子,在黑幽幽的地窖裡,該有多無助多害怕。
孩子死前是遭了多大的罪呀!
這一刻,陳家大嫂連婆婆也給恨上了,要不是她見天顯擺,何至於讓兒子沒了性命。
她越想越恨,雙眼一閉昏死過去。
陳太太拽著姚嬸兒頭發,恨不得將她給生吃了。
陳捕頭攔住陳太太:“二嬸,你不能殺人,要上公堂要講律法的!”
陳太太罵道:“我管他啥律法不律法的,我就是要讓她死!”
陳縣丞一把拽過陳太太,使勁兒甩了她一個巴掌:“你瘋夠了沒有?”
接下來的場麵,已經不適合虞家人留下了。
便是不問後續,柒寶也能猜到,經此一事過後,這原本就淡了的族人,是徹底疏遠了。
有這麼個殺人的祖母,估計姚嬸兒那三個孫子,日子也不好過的很。
虞水蓮抱著柒寶與趙蓮舟道:“這還真是禍從口出,陳太太誇耀自家兒孫不覺得有啥,可這姚嬸兒卻是心裡起了計較!”
趙蓮舟點頭:“可不,咱以後都得教孩子,不管多大本事,為人處事也得學會低調!”
柒寶忙道:“爹爹,我很低調的!”
虞水蓮點著柒寶小鼻頭:“就你?還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