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李思君與楊複森提起這事。
在虞家喝了些酒,略帶幾分醉意的楊複森搖頭:“趙哥對這個閨女很是看重,之前有人借著收乾女兒的名義,想害那小丫頭。
那事之後,虞家人對想認乾親的人家,就多有忌憚了!”
李思君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一出。
不免有些遺憾,她是真心喜歡柒寶這小丫頭呀!
楊複森拉著妻子的手:“你要是喜歡那孩子,以後時常接來家裡玩就是,以前家裡沒個女眷,我有時候想帶來家裡多有不便。
等家裡安置好了,再請趙哥跟嫂子一起過來坐坐!”
李思君忍不住問道;“夫君,我怎覺得,你與趙大哥之前,似乎很是親近?”
她與楊複森雖是自小訂親,兩家卻並不常來往,尤其她祖父與楊家祖父過世之後,來往就更少了。
要不是有這門親事牽扯,估計兩家的情分就更淡了。
但她從小到大,沒少聽人說楊複森待人冷漠難以接近。
楊複森樣貌才情都是好的,不曉得引來京城多少世家貴女青睞,可他為人素來淡然,不喜與人結交。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趙蓮舟麵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壓根不像京城人口中的楊仲卿。
李思君甚至覺得,她夫君對趙蓮舟,親近之餘還帶著幾分待父兄般的濡慕,
楊複森閉上眼:“他很像我曾經的一位兄長!”
兄長?
李思君莫名,楊複森不是長子嗎?
見丈夫已經靠車壁閉目養神,她也就識趣的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馬車行駛在盤龍村外的官道上,吱吱呀呀一路往和縣縣城去。
官道上方的山路上,林氏也在與兒子說虞家的事。
“他們家怎還跟縣令大人有交情?”
跟著母親身邊,背著書箱的楊執回道;“據說是柒寶給楊大人幫過忙,所以,楊大人才會與趙叔交好!”
林氏想起那個小丫頭,心中本能不喜;“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給人家大人幫啥忙?
我看那都是虞家為這個女兒造名聲,指望將來能嫁個好點的人家!”
鄉下人家的女孩兒,能扶著牆走路,就少不得幫家裡做事。
哪有像老虞家那樣的,男娃子在外頭忙的不行,女娃娃在家裡睡懶覺,來了人,頭都沒梳就出來。
實在是沒禮數的很,可見這不是親生的,還真不一樣。
楊執停住腳步,抬頭看林氏:“娘,趙叔和虞嬸子不是那樣的人!”
林氏見兒子一副認真不容置疑的模樣,笑了笑:“隻是說說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
楊執依然沒動:“娘,趙叔待我極好,柒寶和她幾個哥哥也幫我不少,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知道了!”林氏將兒子的書箱,挪到自己身上:“瞧你,還護著人家了!
不過你趙叔有才學,家裡買賣又做的好,他們將來那些家業,總不能全給那幾個跟自己沒血緣的兒子吧?”
楊執悶聲道:“那是人家家裡的事!”
林氏忍不住勸道;“小執,你看虞家人,待那個沒爹沒娘的小璟都那麼好,你沒事多去虞家走動走動,
他們家兄弟多,聽說老大在和縣衙門當差,老二在醫館做事,
與這樣的人家交好,咱不吃虧!”
楊執低頭趕路不說話了。
他就不明白,為啥在奶麵前,軟弱跟貓一樣的母親,在他麵前,怎就那麼多話。
母子倆到家門口,遠遠就看見有馬車在院門口。
“啊喲,是明惜來了,快快快,屋裡坐!”原本絮叨的林氏,隨即滿臉堆笑朝著虞明惜過去。
身後的楊執看了虞明惜一眼,不明白這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麼沒事老愛往他們家來。
“娘,那個林嬸子,她不喜歡我!”柒寶也在跟虞水蓮說林氏。
“胡說,人家給你送了吃的,怎就不喜歡你了?”虞水蓮蹲在河邊,拿棒槌敲打著衣服。
她也覺得林氏人有點怪怪的,一開始還想著,那是楊執的母親,那孩子知禮懂事,對人家娘客氣些。
可那婦人三兩句話,就扯到生兒子這事上頭,讓虞水蓮心中不喜,因而沒留她用午飯。
柒寶蹲她邊上,小手搓著自己的小衣服。
“因為她對我笑,是這樣兒的?”柒寶停下手,歪著腦袋眯起眼,跟娘親學林氏的表情;“這樣,看著是在笑,但是肌肉很僵硬!”
虞水蓮被女兒擠眉弄眼的樣子逗笑:“行了,你又不是金元寶,還能見誰都喜歡你不成!”
柒寶玩著水花:“娘,我爹前兒在碼頭幫她啥了?”
虞水蓮歎了口氣:“她去碼頭賣雞蛋,有混混故意找事,想訛她的雞蛋,叫你爹給碰上,嗬斥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