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們跑哪兒去了?”流民中,一個漢子拎著斧頭四下尋找。
跟著漢子一起的婦人勸道:“他爹算了吧,她那仆從都死了,估計她被野獸給吃了!”
漢子不甘心:“小娘皮長的不錯,給咱們兒子當婆娘挺好的,娘的,居然讓她給逃了!”
婦人哼了一聲:“這到處都是山,她能跑哪兒去?”
虞明惜縮在草叢裡,緊緊捂住嘴,一動也不敢動。
她和嬤嬤母子三人一路出來,著急追上楊執他們沒敢歇著。
哪曉得,過了江州,就被這夥流民給盯上了。
他們殺了嬤嬤一家三口,還搶了她的馬車。
要不是她出去方便回來恰好瞧見,估計這會兒都被人給抓住了。
“嘶~”一條翠綠小蛇不知什麼時候爬了過來,纏著她的腳脖子,還越纏越緊。
虞明惜瞳孔緊縮,心咚咚的快要跳出來,她也不知自己費了多大力氣,才把驚恐死死壓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眼淚順著手指往下落,黑夜漸漸來臨,周圍樹林變得影影綽綽,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越發叫人滲的慌。
她心裡有過一瞬間的後悔,是不是不該逃婚,也就不會遇到這些事。
可一想到何家的結局,還有楊執的前程,她又覺得自己逃出來才是對的。
說來說去,還是怨柒寶,要不是她,這輩子肯定順風順水,家裡也不會出那麼多事,她也不用嫁去何家了。
將來,將來她必然要將今日這痛苦,加倍還在虞柒身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漢子來回走了幾趟,一直不見虞明惜的身影,隻有不死心的離開。
腳上那條蛇纏了一陣沒咬她,又慢慢遊走了。
虞明惜動了動麻木的雙腿,顧不得害怕,起身繼續上路。
這頭,柒寶他們也上路了。
他們跟了宋維銘介紹的商隊,扮做行商一路往京城去。
“小郎君,如今世道不穩,你們咋還往京城去呢!”
出益州歇息之時,便有過路的人跟虞三郎他們搭話。
虞三郎皺眉;“沒辦法啊,我家裡人多,除了大哥,二哥和我們幾個都沒成婚。
家裡房子少住不開,為這事,二哥相看好的姑娘不願意,搞得我二哥一把年紀還沒娶媳婦!
這不,我們兄弟幾個才想著出來博個前程麼!”
那人目光落在虞三郎虞四郎身上;“你二哥沒成婚,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吧,我兒子像你們這麼大,我孫兒都滿地爬了,你爹娘確實不容易!”
他一副看窮苦人的模樣,差點把虞三郎給氣炸。
瞧不起誰呢,給他和虞四郎說親的人,都快把虞家門檻給踩破了好不好,是他不樂意這麼早成親的。
“也不是這麼說,我吧,就是覺得還年輕,男人應該先立業再成家!”虞三郎嘟囔道。
那人一副我懂的樣子,瞧你們那窮逼樣,像是能娶得上媳婦的人嗎?
虞五郎在一旁看樂了:“大叔,你家裡可有合適的姑娘,給我三哥介紹一個?”
“沒有沒有!”那人趕忙退到一邊,生怕叫幾個小子給賴上。
回去後就跟同伴吐槽:“一家六個兒子,雖說長相不錯,可這彩禮,哪怕一個人五兩銀,那也得三十兩,還不說房子被褥之類的,可真是愁人呐!”
柒寶兄妹幾個出了益州地界,路上就不怎麼太平了,不時有衣衫襤褸的難民討要吃食。
“貴人,勞您行行好,給口吃的吧!”頭發花白的老太太還沒靠近商隊,就被商隊護衛給攆走了。
“去去去,一邊去!”
數十個精壯漢子拎著刀,凶神惡煞盯著那些難民,讓他們不敢靠近半步。
虞五郎拉著柒寶小聲道;“柒寶,你可不能心疼那些人,咱救不過來,人太多了,救一個就會來一群,到時候把咱都得吃了!”
虞三郎嗤了一聲;“柒寶不用你操心,你還是多提醒你自個兒吧!”
在虞三郎看來,虞五郎就是妥妥的傻白甜,街上碰到那種賣身葬父都想幫一把的人。
虞五郎氣不過;“三哥,那都哪年老黃曆了,你還要翻出來說,煩不煩呢!”
虞四郎叫住兩人;“好啦,這一路怕是不安寧,光靠商隊肯定是不行的,晚上咱得輪流值守!”
柒寶擺擺小手;“不用,晚上你們安心歇息就是,我有看門神!”
虞五郎縮了縮脖子,四下看了一眼:“柒寶,你不會又帶了.......”
他想說是不是又帶啥臟東西了,可一想之前跟著柒寶的雪娘,是虞三郎的親娘,又把後半截話給憋了回去。
虞二郎沒理會幾個弟弟的吵鬨,這幾個在一起,不吵鬨才怪呢。
“這一路這麼亂,虞明惜能找到楊執?”
他們跟著商隊,這一路上都這麼多事,虞明惜一個姑娘家,靠身邊仆從,那不是難民眼中的肥羊麼。
“能!”柒寶肯定道。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虞明惜是有幾分運道的,要不然她也不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