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順著臉廓流過,從酸澀的下頜洇在成蟜肩膀上。
她又何曾不想如此,但她更不想因此最後和弄玉的關係破裂。她受的苦太多,已經適應了,不在乎委屈自己。
但弄玉不一樣,她那麼美好,處在女人一輩子最美好的年華,應該獲得最好的愛情,與相愛的人無憂無慮的在一起。
胡夫人強忍著淚水,克製自己無處安放的情緒。
“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懷裡的溫香軟玉離開,成蟜有些悵然若失。
不知為何,胡夫人越是如此,他就越喜歡這個女人。
這就是人性嗎?也許是他太賤,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要得到。
成蟜背著手,在池邊欣賞著夕陽。
隱隱有些體會到胡夫人的掙紮和妥協。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成蟜輕聲慢吟。
白鸞抱著胸站在成蟜身後。
“怪不得你這小子能讓這麼多美人喜歡。”
成蟜早就知道白鸞來了。
“你怎麼來這了?”
白鸞走到成蟜身邊,坐在石階上,看著太陽緩緩落山。
“路過。”
成蟜笑了笑,對此沒說什麼,府裡雖然占地上百畝,看似很大,其實也沒多大。
“娘蓉走了吧?”
白鸞伸開雙臂,伸了個懶腰,舒展著自己傲人的身姿,風情嫵媚。
媚聲道:“剛走不久,怎麼,看上了那丫頭?嗬嗬。”
成蟜輕咳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見一個喜歡一個的人?”
“不是嗎?”
……
“也許吧……”
成蟜發現自己好像對這個無法反駁一點,自己身邊那麼多美人在充實著白鸞的觀點。
“我想回韓國一趟。”
白鸞沉默幾息後,說出了她來這的目的。
成蟜笑了笑:“這算是承認自己不是路過的了?”
“也許吧……”
“回韓國做什麼?”
“有些東西還在雪衣堡。”
“什麼東西?”
“我妹妹的遺物。”
“是要交給明珠?”
“不,我想自己留著。”
“噢……”
成蟜懶在關心白鸞怎麼處理明珠夫人母親的遺物,這和他沒什麼關係。
“什麼時候走?”
“這兩天吧。”
“多長時間?”
“一個月。”
“這麼久?以你的實力,半個月綽綽有餘。”
麵對成蟜的疑問,白鸞早有預案。
“我想在新鄭多呆一段時間,順便和明珠聊聊。”
成蟜了然,笑道:“不用本公子幫你說情了?”
白鸞不去看成蟜的眼睛,遙望通紅的天際。
“你人還不錯,我本以為你會把我困在這裡,不給我任何機會。”
“所以,你一直有想離開我的心思。”
“我說沒有,你信嗎?”
“自然……是不信的。”
將心比心,若是他被人控製了,也會想發設法解除控製,甚至不惜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白鸞雙手抱著膝蓋,忽而說道:“若是我回到新鄭,不再回來,你會後悔嗎?”
成蟜搖搖頭:“今日之前或許會,但現在不一樣了。隻要你不傷害我和身邊的人,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在提防我嗎?”
白鸞美眸中流露出疑惑。
“這衝突嗎?”
成蟜笑道。
提防白鸞是理智下的行為,不在意白鸞去留,也是理智下的行為。
若是他一直依靠她人,如何能夠邁向更強。
白鸞修長的十指交叉,緊緊握著。
她很意外,本以為成蟜會各種為難,還會提出許多條件,甚至加些其他控製她的手段。
“你似乎變了。”
“有嗎?哪裡變了?”
“心態變了。”
“你能看得出?”
成蟜饒有興趣道。
白鸞輕笑道:“看來你也有了自己的道要走。”
成蟜這時也挨著白鸞坐在石階上。
“沒錯,我想追求更強的力量。”
白鸞美目中流露出異彩。
“想不到你這樣懶散的人,也會想要修煉。”
成蟜無語道:“我一直都有在修煉,要不然能有現在的實力?”
白鸞不屑道:“我見過你動過幾次手,力量不弱,卻發揮不出來,還有連氣息都穩不住,你這一身實力明顯是外力提升上來的。”
成蟜倒沒否認,他也能察覺到這些隱患,也是他想要重修的原因。
他不像紫女驚鯢她們,基礎雄厚,隻差機緣,被他提升後,隻需要穩固一下,便能很快掌握增長的力量。
他是屬於,全是機緣,沒有啥基礎的那種。
“你說得對……”
白鸞嘲笑過後,沉默了下來。
“你為什麼想要更強的力量?”
若是她沒陷入到如今的低穀中,以她之前韓國唯一的女侯爵的傲氣,根本不會去問這樣問題。
“說起來,我也不是想要更強的力量,而是我想要的東西,需要有更強的力量。你……明白嗎?”
白鸞悵然道:“當然明白,如果當年我就有了現在的實力,我妹妹哪怕走火入魔,我也能把她安然救回。”
原本聽白鸞講述,他隻是當做一個俗套的故事,當個樂子聽。
現在聽來,很是唏噓。
相比於白鸞,他還為時未晚,還有機會著手解決隱患、
不像是白鸞,有了能力,卻沒了時機。
“那你現在為什麼還想繼續修煉,獲取更強大的力量呢?天人境在天下已經算是無敵的了。”
白鸞眼中浮現出迷茫:“也許是執念吧。”
“執念?你不怕與你妹妹一樣,走火入魔?”
白鸞看了成蟜一眼:“你不明白,若是莪沒有這個執念,現在就已經走火入魔了。每個人的道不同,修道的方式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