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聿禮的手機都在臥室裡,他想到是她主動提的領證,燥意稍褪,伸手敲了敲門,嗓音清淡:“南煙,開門。”
南煙顯然是在門後。
床離門有十幾米遠,可她的聲音清晰真切。
她甕聲甕氣地說:“今晚分房睡。”
齊聿禮:“開門。”
南煙執拗:“你都不願意和我領證,我為什麼要和你睡?”
齊聿禮輕哂:“暫時不領而已。”
南煙非得刨根問底:“我要一個理由。”
齊聿禮麵無表情:“因為明天不宜婚嫁。”
“……”
“……”
午夜寂靜,風也歸於沉寂。
彆墅區墮於黑暗中,悄無聲息。
南煙腦袋嗡嗡的,有種難以置信的荒誕感。
原來。
她家齊小三。
南城第一大變態。
這麼傳統。
不是。
這麼傳統的老男人,憑什麼這麼變態啊?
她不理解。
-
那天晚上,南煙和齊聿禮還是一塊兒睡了。
南煙難得睡不著,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直接把齊聿禮吵得不得安生。他強硬地把她按在自己懷裡,睡意惺忪,鼻音微沉:“動什麼?不是說明天要上班?”
“睡不著。”南煙靠在他懷裡,汲取著他身上源源不斷的熱意,他這人是冷的,可他的懷抱總是熱的。每次被他抱在懷裡,南煙都有種要溺斃於此的窒息感。有彆於他往常的陰沉窒息感。這種窒息感,是她心甘情願擁有的。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啊?”南煙戳戳他的胸口,還是問了出來。
“結婚那天。”
“為什麼是那天?”南煙掀眸,“那天是黃道吉日嗎?”
得到齊聿禮一個稍顯不自在並且有點兒彆扭的“嗯”後,南煙不敢說話了。
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她家南城第一大變態如此傳統的事實。一晚上,她都在糾結此事,一麵覺得不可思議,一麵又在想,出身在齊家,傳統點兒還挺正常的。可是放在齊聿禮身上,她怎麼看怎麼彆扭。
思來想去一整晚,她都沒怎麼睡好。
以至於第二天醒來,她去錦琅府時都是精神萎靡的狀態。
放了近十天的假,南煙回來工作時還有些許的不在狀態。
好在她不是給彆人打工,自己是老板,不想工作也可以不用工作。她發了一上午的呆,下午的時候,有高定客人過來,何師傅恰好去洗手間,南煙過去提供旗袍選款意見。
送走一位客人,南煙回到位置上,看到手機裡躺著齊月發來的幾條消息。
齊月:【去麵試鳥。】
齊月:【好緊臟。】
齊月:【嗚嗚嗚人家好怕怕。】
看到她發來的消息內容,南煙眉頭直皺:【……】
消息是半小時前發來的,南煙回完消息,打開電腦開始工作,沒過多久,手機又響,她漫不經心地拿起手機。果不其然,還是齊月發來的消息。
齊月:【煙姐,你說我下周上班穿什麼比較好?精致小公主還是優雅大小姐?】
南煙:【你怎麼就確定你能上班?】
齊月:【不是你和廣告公司這邊打過招呼了嗎?老總過來迎接我的。】
看見這一行話,南煙一愣。
她是想過要讓齊聿禮打聲招呼的,但是最近休息休的她心緒遊蕩,隻記得給齊月做求職簡曆,把讓齊聿禮和廣告公司那邊打招呼的事兒給拋之腦後了。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齊聿禮是不可能為了齊月的事操心勞累的。
那是誰在從中幫齊月?
南煙腦海裡冒出一個念頭來。
齊月亮多年的暗戀未遂,估計要改為,修成正果了。
南煙沒有攬下彆人的功勞,適時地轉移話題:【不管是精致小公主還是優雅大小姐,麻煩你把所有的奢侈品都換了,也彆讓司機車接車送你上下班。你要記住,你是去上班的。】
齊月:【你都讓司機車接車送,為什麼我不行?】
南煙:【因為我是老板,而你是員工。】
南煙:【而且我上班不是為了追男人。】
齊月:【?】
齊月:【追男人和司機車接車送矛盾嗎?】
南煙歎了口氣,【職場有職場的規則。】
過許久,齊月似懂非懂地回了句:【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說的應該不會有錯。我下周穿點便宜點的衣服去上班。】
南煙放下心來,之後又叮囑了她幾句,讓她儘量低調做人低調做事,凡事講究個低調。
齊月倒是應得很乾脆,也很乖巧,一副認真聽話的乖寶寶模樣。
可哪裡知道。
齊月上班的第二天,南煙就接到了齊月的電話。
當時正是中午休息時間,南煙從霍氏旗下的電商公司找了幾個運營過來,準備打通錦琅府的線上售賣通道。近些年,線下實體的生意日漸唱衰,雖然錦琅府的盈利逐漸遞增,但那都是高定成服的,給予上流圈的。
南煙想讓每個有旗袍夢的女孩,都穿上旗袍。
每個女孩兒的第一條旗袍,一定是錦琅府的旗袍——這是她的夢想。
所以打通線上渠道,迫在眉睫。她需要大量的營銷和廣告。即便這和沈老太太的經營理念不太一樣,可是錦琅府這麼多年故步自封,是時候需要做出改變了。就連當初紅極一時的Vieng婚紗也有線上售賣渠道。電商早已成為服裝不可或缺的部分。
運營剛到,南煙正準備和他們開會時,手機響了起來。
南煙準備按斷的,可是一看是齊月的來電,思忖片刻,隨即接了起來。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手機電流聲帶來的是齊月委屈的哭聲:“煙姐,我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