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來,隻要是外出的星族人,統統會加入星河會,這已經成為了星洲所有人的共識。
就像魚兒必須躍入水裡才能生存,所有星族人都認為,隻有加入星河會才能讓他們在外界順利生存,若是離開了星河會的保護,他們就像是無根的浮萍,很快會在陌生社會的衝擊下隕落滅亡。
星河會同樣也秉持著這樣的理念。
他們不認為星族人能脫離星河會的庇護,因為他們對星族人宣講的外界狀況並沒有誇大:後大災變時代徹底改變了人們的律法和道德觀,社會規則被重塑,生存的底層邏輯也被改寫,隻要有利可圖,人性完全可以不存在。
在政府權力輻射不到的範圍裡,黑暗殘忍的事情每天都能上演幾百起,在那些惡徒眼中,星族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價值連城的貨物,多虧星河會築起了高高的圍牆,才保護住了這群肥美無知的羊羔,若是有人膽敢脫離星河會的掌控,落單在外,頃刻就能被貪婪的豺狼分食得渣都不剩。
所以,安尋說不加入星河會,在夏高明他們看來,根本是自尋死路。
一個從未離開過星洲的鄉巴佬,一個才剛滿十八歲的無知少年,他有什麼底氣敢說不入會?
他為什麼敢?他憑什麼敢?他又怎麼敢?
真是愚蠢到了極致!
也狂妄到了極致!
可無論夏高明怎麼威脅逼問,安尋仍是那句話:我不會加入星河會,也不會投靠紀家,你們愛信不信。
最終雙方不歡而散,夏高明懶得在一個小輩身上繼續浪費時間,帶著夏儀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夏儀喜憂參半:喜的是安尋這次居然腦子抽風,做了個愚蠢至極的決定;憂的是,萬一對方投靠了紀家,和紀家綁定更深,讓紀家父母對他更加看重,那自己和紀澤辭就很難有未來了。
此時夏儀真的很想向紀澤辭問個清楚,問他到底知不知道安尋打算脫離星河會的事,可惜星洲地界上沒有信號,根本無法和外界電子通訊,一切疑團隻有等出去才能解惑。
夏儀左思右想,他睨了一下舅舅的臉色,試探著開口問道。
“舅舅,哥哥他會不會隻是一時負氣?他最終還是要加入星河會的吧?”
夏高明冷冷一哼,滿臉不屑:“離開星洲的星族人就是離開水的魚,沒有我們,他靠自己能在外麵立足麼?等他見識到外麵的凶險,被嚇破膽子後,自然會向我們低頭的。”
夏儀歎了口氣:“但哥哥手握著與澤辭哥哥的婚約,有紀家幫他背書,他當然有恃無恐。”
“那又怎麼樣?安尋是星族人,就該歸我們星河會管,他若是以為躲到紀家就萬事大吉,那就打錯了算盤!真當我們星河會是吃素的,連個族內的叛徒都處置不了?”
“但紀家是聯邦四大家族之一,紀柏叔叔還是下一屆總統的熱門人選,紀家的勢力越來越大,如果他們強行庇護哥哥,甚至借此插手星族乃至我們星河會的事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夏高明腳步一頓。
身為星河會的副會長,夏高明其實不在乎安尋的死活,他更關注的,是星河會的利益。
如今星河會名義上是星族人的庇護所,實質已經漸漸變成了夏家的獨屬產業,與夏氏家族每個人的前途命運都息息相關,他們經營好星河會,就是在經營好夏家的未來。
夏家辛苦將星河會經營成如今的規模,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當初他們為了抱住紀家這個大腿,沒少出錢出力出人,安尋與紀澤辭的聯姻,是兩家達成合作的重要一環,可以說,當初紀家能看上安尋,星河會上下幾乎是喜出望外,因為他們太需要一個像紀家這樣的老牌家族給予支持和背書了。
隻是今非昔比,近些年星河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