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氣預報了嗎,這樣的天氣要持續多久?”正低頭查看滑坡情況的工作人員問自己的同伴。
“起碼還要再持續一周。”另一位臉上帶著憂色的工作人員說。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山坡上的土層突然又下滑了幾分,然後忽而從他們上方墜下一塊落石。
“——啊——”驚懼的呼喊聲還沒有出口,鐵甲蟲就已經矯健地避開了危險,甚至振翅飛高了幾十米,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山上的情況。
“它們怎麼突然飛這麼高——”他的同伴驚慌失措地坐在那裡,他手上還握著手機,剛才一個突然的爬升差點讓他把手機砸了下去。
“沒事——你不覺得還挺穩的麼——”他的同伴大喊著回複他:“把手機放下——抓緊——”
“……?”看著同伴猙獰的表情,他迷惑地皺起眉毛。
山風太大了。他低下頭看了看下麵出現的嶄新滑坡現場,隻覺得膽戰心驚。
剛才他們在的地方,正躺著一塊石頭。
如果他們不是和鐵甲蟲一起上山……
“以防萬一,山那邊的村民最好也做一下疏散。”同事和他回合之後,臉上倒沒有那麼白,隻是表情依舊很擔憂:“我們回去和周隊說一聲吧,很可能會有居民心疼房子裡的東西,得給他們做做思想工作。”
“好。”
於是兩個工作人員立刻趕往招待所的位置,恰好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警方的小帳篷混入招待所。
“哎——你看那個女的。”其中一個人眯起眼往前指了指:“她該不會是小偷吧!”
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露出緊張的表情。
兩人落了地,匆匆去找周隊長,說看見一個可疑的人從警方帳篷混進招待所了。
周懷民眉頭一皺,立刻給一位女同事打電話:“你看看“雁子”是不是進去了?”
“剛剛有個村民來找她。但她好像怪怪的,我聽村民的意思是要她做法事……可能她心裡也害怕吧。”女警察說道:“我怕她緊張,沒敢讓同事跟上,不過招待所裡的便衣說她進了203,正在監控室裡看著呢,放心吧。”
“法事不能讓他們做,會引發村民們的擔憂情緒,”周懷民道:“你讓便衣把他們帶出去吧。”
而招待所裡,“雁子”凝視著眼前頭發花白的夫妻,和瘸了一條腿的男人,放了一個“炸/彈”:“警方已經知道村子裡有買媳婦兒的了。”
“沒,沒事。”男人強撐著說:“我、我和她已經領了證。”
“……老劉家的女人跑了。”她說道:“你們可彆忘了,你們去老劉家打麻將的時候,那女人什麼都聽得到。”
“……不是、不是躲山裡了嗎?”男人滿不在乎:“說不定,早——早埋裡頭了!”
“救下來了。……”雁子說道:“你不知道吧?這次警方隊伍裡出現了蟲子——半米高。你們可還記得上次祭祀的時候,香折了?那就是凶兆哩——說不定這次就是因為那些蟲子。”
“蟲子?”男人遲鈍地眨眨眼:“什麼蟲子?怎麼可能有半米高的蟲子?”
“反正我話說到這裡了,是神諭指引我把這事告訴你的,你自己看著辦吧。”雁子對男人冷冷一笑:“你就剩一條腿了,要是也對神諭不敬的話……”
男人打了個寒戰,道:“那我看看——我看看再想怎麼做好吧?”
雁子看了看他的臉色,說道:“你也彆嫌我說話不好聽,我昨天請神,還顯出凶兆,入夜了不就出大事了?現在警方在這裡,不讓做法事化解,更不讓我問神,可不就得靠著昨晚上夢到的神諭做事了,我可是一直被盯著的,不信你看,過會兒該有人進來請我回去了。”
果然,她話音剛落不久,便有便衣進來和和氣氣地說周隊長找她有事。
於是雁子悄悄地眨了眨眼,提高了聲音,強調道:“我可都是為了你們好。”
她走了,門一關,男人陰著臉,走到窗外抬頭看了看。
哪有什麼半米高的蟲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卻聽見大廳裡小孩兒議論,說上午的時候看見兩個叔叔坐著蟲子飛來飛去。
“你們說什麼呢?”他俯下身,現在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兩個字格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