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2 / 2)

吃飯的時候沒人再說什麼掃興的話,雁歸秋今天不知為何格外亢奮,跟旁邊妹妹聊著天打著賭,隨後便被迫自告奮勇說晚上她要洗碗,其他人當然不會跟她搶。

不過等到吃完飯,雁歸秋就有些後悔了。

孟女士提了一聲下周開始要出差的事,這兩天要開始準備文件,吃完飯便上了樓,雁父帶著剩下三個姑娘出去放煙花棒,雁歸秋看著一桌的碗筷癱在沙發上不想起來。

見她這麼期待,雁父心情不由好了幾分,咳嗽一聲做了主:“允許你玩二十分鐘再去洗碗。”

雁歸秋歡呼一聲,立刻從沙發上蹦起來。

門外的小院就有空地,煙花棒也隻是那種細鐵絲串起的小煙花,火一點便滋啦滋啦的冒火花,院子裡的燈都關掉,一眼看過去也挺漂亮。

雁歸秋其實已經過了喜歡玩這個東西的年紀,但心情和興趣如何也要看身邊的人是誰。

江雪鶴小時候沒怎麼碰過這些東西,倒也挺有興趣。

兩人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在角落的台階上坐下來,一邊隨意地點著煙花棒,一邊看著另一頭興奮的兩人滿院子亂竄,閒聊著又說到了小時候的事。

雁歸秋在旁邊聽著也有趣,不由地問:“那雪鶴姐小時候玩什麼?”

江雪鶴想了想,答道:“積木、拚圖、魔方……一些益智類的玩具吧,不過玩的時間也很少,大部分時間都被我媽帶著參加各種聚會,還有上課。”

雁歸秋:“上什麼課?”

江雪鶴:“鋼琴、古箏、國畫、舞蹈、英語……還有禮儀什麼的,其他的還有一些,不過上的時間很短,我自己都記不清了,到初中之後文化課程稍微緊張了一點,就隻學鋼琴和畫畫了。”

雁歸秋由衷地感歎:“真是辛苦。”

“習慣了就還好。”江雪鶴笑了笑,“當時我周圍的女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歸秋呢?”

“我好像沒怎麼上過興趣班。”雁歸秋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童年有些空閒過頭了,“以前也學過一段時間鋼琴,但我五音不全,而且很不喜歡,兩個禮拜就被老師親自送回來了。”

雁父和孟女士也沒有強迫女兒培養什麼額外的興趣。

至於雁歸舟,光是學校裡各項榮譽都不夠她爭的,深知她秉性的父母都沒敢再把她往課外興趣班送。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兩人對那些陶冶情操的才藝沒什麼興趣,反倒一個比一個喜歡往外跑,父母也就給她們報過一些運動類的班,比如遊泳、散打、乒乓球羽毛球之類的球類運動,最後通通演變成全家的集體戶外活動。

——難怪救人的姿勢都那麼熟練。

江雪鶴忽然明白了一些原因。

“以前我爸媽還以為我妹最後會去做個運動員什麼的,差點就給送進省隊去了。”雁歸秋笑了笑,“運動上她可比我厲害多了,不過嘛,她自己不喜歡,而且我爸也覺得太辛苦了,最後就算了。”

“那你呢?”

“我?好像就是在公司裡來回亂竄吧。”雁歸秋說,“我小時候也沒有太大的誌氣,眼前有什麼事就做什麼事。”

那些課餘時間裡,雁歸秋是全撲到了公司上。

不管是雁家還是孟家,她都來去自如,又還是小孩子的時候,隻要不是太機密的東西,大人一般都不會太避諱著她。

她就這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大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家乃至對家的公司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

孟女士覺得女兒是天才,但天才其實私下裡也花費了不少時間與精力。

不過那會兒雁歸秋是無事可做,見父母都因為工作頭疼不已,才有了一些幫忙分憂的心思。

有時候妹妹放假去看望父母和姐姐,雁歸秋也會帶著雁歸舟一起打聽——孩子越小越有獲取情報的優勢,以至於雁歸秋至今也不太清楚是不是那時候的自己影響到了妹妹未來的職業規劃。

與江雪鶴比起來,雁家姐妹倆小時候確實不太有“千金小姐”、“大家閨秀”的樣子。

而且從江雪鶴退學之後輕鬆考上國外知名的藝術學院來看,顯然她的“興趣”也學得很深,不是僅僅為了充當門麵的程度。

“雪鶴姐能堅持下來才真是厲害。”雁歸秋由衷地敬佩,“如果換成是我,可能連半個小時都坐不下來。”

“小時候也是喜歡才學。”江雪鶴頓了頓,說,“其實小的時候我媽媽喜歡我勝過我哥哥,我也是看周圍的姐姐們都這麼學,我就想她們能做好,那我也能,而且能比她們好,所以讓我媽媽幫我找老師。”

那會兒江夫人什麼都依著她,雖然擔心她太辛苦,但她一撒嬌就什麼原則都忘了,連連點頭應下來,轉頭還幫忙去說服江父。

可惜隨著一點點長大,到最後什麼都變了。

氣氛一時有些低落下來,江雪鶴回過神,拿了一根新的煙花棒在雁歸秋那裡靠了靠,就著最後一點火星點燃了一根新的。

“現在也沒什麼不好的。”江雪鶴笑了笑,回頭看了眼鐘,轉移話題,“你是不是該回去洗碗了?”

雁歸秋:“……”

雁歸秋:“這麼悲傷的事就不要再提醒我了。”

話這麼說著,她還是叫了雁歸舟和顧餘音一聲,叫她們陪著江雪鶴玩一會兒,然後拍拍屁股起身,回去洗碗。

雁歸舟和顧餘音在不遠處笑得很幸災樂禍。

江雪鶴坐在原處沒有挪動地方,看著她們也跟著笑,沒一會兒感覺身後壓下一道陰影,轉過頭一看,雁父手裡也拿著一根煙花棒站在她身後。

那點秀氣的小玩具配著雁父英俊卻嚴肅的臉,有種格外的喜感。

江雪鶴下意識想要站起來,卻被雁父虛壓了下肩,叫她坐著,然後他也跟著在旁邊坐下來。

“你們剛剛說的事,我都聽到了。”雁父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

江雪鶴愣了愣,轉過頭,借著身後的燈光去看他。

雁父神情有些糾結,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重要的問題,又或許隻是在猶豫要不要說。

在這會兒坐了這麼一會兒,最後他還是決定繼續說。

“你們家的事,我多少也聽說過一些。”雁父說道,“我剛剛也仔細想過了,有些事還是想跟你說一說。”

江雪鶴捏著煙花棒的手微微緊了緊,但還是儘量溫和地說:“您說。”

雁父說:“我覺得,婚禮還是在我們這裡辦比較好。”

江雪鶴呆了一下:“……啊?”

雁父以為她是不滿意,連忙又跟著補充道:“我們這裡環境好,你們要是請朋友來還能做東出去玩兩天,高級酒店也不少,西菜中菜都能做……最重要的是,我們這邊見也見過了,準備起來肯定更上心一些,也不會叫你們丟了麵子……”

如此這般長篇大論地闡述完各種理由,雁父最後才小心地看江雪鶴一眼,用一種包含期待的語氣征詢她的意見。

“——你覺得呢?”

江雪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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