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秋聽見江雪鶴輕笑的聲音。
耳邊激起一圈酥酥麻麻的癢意,雁歸秋分神去想,自己確實不太擅長接吻,畢竟經驗不夠豐富,於是猶豫遲疑,試探著不敢更進一步。
最後還是江雪鶴攬過她的後頸,微微低著頭追上來。
沒有再像之前一樣凶狠地橫衝直撞,更像是帶著安撫性的溫柔淺吻。
雁歸秋忽然覺得她自己才像是喝醉酒了的那個,很快就暈暈乎乎不知身在何方了。
感覺還不賴,有種叫人上|癮的魔力。
雁歸秋昏昏沉沉的想著,回過神來時吻已經順著唇角滑到脖子上,溫熱的吐息也隨之灑落下來。
這會兒雁歸秋忽的有些慌了,下意識伸手,還未來得及推拒,便隻覺肩上一重。
她怔了怔,轉頭一看,便見江雪鶴靠在她肩上閉了眼,呼吸平穩,像是睡過去了。
“……”雁歸秋說不上來心底是什麼滋味。
可能慶幸後麵還夾雜著些許失落,她呆坐了片刻,才伸手碰了碰嘴角,些微的刺痛叫她醒過神來。
“你是不是故意的?”雁歸秋伸手戳了戳江雪鶴的臉頰,沒敢用力,最後還是將她放回到床上,也跟著在旁邊躺下來。
閉著眼的江雪鶴胳膊一伸,將雁歸秋拉進懷裡,當抱枕似的那麼抱著。
雁歸秋沒敢掙紮,隻是平躺著,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看。
半晌之後,她才慢慢挪動手指,夠到床邊的開關,“啪”的一下關上燈,房間裡頓時暗下去,隻剩江雪鶴那一邊床頭的一盞小燈還亮著,燈光昏黃曖|昧,並不刺目。
雁歸秋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才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平緩下來。
她稍稍往下沉了沉,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江雪鶴更緊地抱住她,像是怕她逃走。
耳邊傳來一聲含糊低柔的“晚安”。
“晚安。”雁歸秋輕聲回了一句。
一夜無話。
這一回雁歸秋意外地睡得還不錯,隔天早上一覺睡到自然醒,外麵天色還有些暗。
再看看時間,早上八點多,但顯示今天有雨,這會兒外麵應該是陰天。
江雪鶴還沒有醒,雁歸秋很小心地挪動了很久,才將她的手拿開,轉而將枕頭作為替代品塞進她懷裡叫她抱著。
畫冊掉在地上一夜無人問津。
雁歸秋坐在床尾,慢慢翻著剩下沒看完的那部分。
厚厚一本畫冊翻下來,明顯能感覺到小江雪鶴的進步,後麵還有一些人物畫像,一些個人特色便鮮明許多,能夠叫人清晰地分辨出分彆是什麼人物。
雁歸秋看著覺得心疼,也有些唏噓,卻並不是很想問為什麼曾經親密的家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她曾經有過相似的體會,江雪鶴家的理由未必與她相同。
但那些理由其實都不重要,她不需要去理解江雪鶴那些變了心思的家人,隻要知道他們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
他們已經傷害過江雪鶴。
但往後,就不能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了。
雁歸秋垂下眼眸,掩去那點幽深。
窗外雨聲嘩啦啦地響起時,後麵的床鋪微微動了動,江雪鶴掙紮著坐起身,看了眼窗外打到玻璃上的雨,又看了看坐在床尾的雁歸秋。
“怎麼不叫我一聲?”江雪鶴的聲音有些沙啞。
“今天不是不去畫廊嗎,多睡一會兒也挺好的。”雁歸秋若無其事地合上畫冊,轉過頭對江雪鶴笑了笑,“雪鶴姐,早。”
“早。”江雪鶴剛睡醒還有些懵的樣子,伸手用手指順了順被壓亂的長發,視線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才回過神來,“你不是說今天學校有事嗎?我一會兒送你回去。”
說著她掀開被子下床,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發繩,簡單地將頭發紮起。
走出房間之前,她回頭看了眼雁歸秋,問:“早上還是煮點粥好嗎?”
雁歸秋看著她難得一見的家居狀態,有些出神,直到江雪鶴問到第二遍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胡亂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你先去刷牙洗臉換衣服。”江雪鶴說著,又問,“還要回去拿什麼東西嗎?”
雁歸秋搖了搖頭,回過神下床,跟著往外走,一邊說道:“隻是下午回去開個班會,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
“好。”江雪鶴點了點頭,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走進廚房裡淘米。
雁歸秋去衛生間洗漱,出來的時候便蹭進廚房,看見江雪鶴正往菜籃子裡撕一小顆生菜葉子。
她湊過去,吧唧在江雪鶴臉頰上親了一口。
江雪鶴動作一頓,扭過頭來看她,視線在臉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到她下唇那一點破皮處。
“昨晚——”
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雁歸秋飛快地打斷:“早安吻早安吻——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雪鶴姐?”
江雪鶴把剩下的話咽回去,指了指旁邊的鍋:“不用。換完衣服來看著點鍋就好了。”
前一天晚上吃得不少,今天最好稍微清淡一點。
江雪鶴溫吞地解釋,雁歸秋自然隻有點頭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