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岡吐出一口氣,讓自己努力忘記剛才的那一球,專注接下來的棒球,
‘你那麼喜歡投內角的話,就繼續投啊。’
山岡站在打擊區的前方,封住榮純一部分的內角球路。看到這樣的六棒,克裡斯反而又配了一個內角球,發現稻實的六棒完全不閃避,想來也是做好了就算是被打到也要上壘的想法。
克裡斯在這裡又向榮純要了一記外角球,並且嚴格的設定了一定要低,還要蹭著好球帶的邊緣,就算六棒站的那麼靠前,但是他的球棒握的很短,勉強蹭到的話,也打不好的,接下來就看守備了。
榮純按照指示投出了那一球,就在棒球脫手而出,山岡確定了球路的時候,他將握緊的球棒鬆了一下,用兩個手指夾住球棒的尾端,靠著球棒快速的慣性將棒球輪了出去。
“呯!”
“左外野手!”
站在有點靠後的門田拚命的朝前跑去,但是棒球還是落地了。當他撿起棒球時,山岡已經踏上了一壘的壘包。
榮純有些吃驚的望著稻實的六棒,作為站在打者正前方的榮純,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剛才那一球是怎麼打到的,他甚至看到了稻實六棒那瞬間扭曲起來的臉。
‘真的太亂來了吧,他的手指絕對受傷了!’
但是此時的山岡沒有關注自己的傷勢,而是站在壘包上高高的舉起左手,
“乾的漂亮,阿陸!”
“陸,打的好!”
“乾的漂亮,山岡同學.....”
放下手臂後,山岡轉向跑壘員的方向,右手顫顫巍巍的解著護具然後笑著遞給隊友。
瀕臨絕望的稻實再一次看到了希望,站在懸崖邊緣的他們,已經沒有退路。站上打擊區的每個打者都帶著破釜沉舟般的氣勢,榮純漸漸的被感染了。
投球越發的暴躁,不再像之前的精密,但是威力卻一點一點的在增大,
“嘭!”
“四壞球,打者保送。”
看著被自己保送上一壘的打者,榮純透亮的眼眸中染上了些許紅色。克裡斯蹲在那裡,手套中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停了一會,轉身向裁判說道,
“抱歉,請求暫停!”
得到同意後,克裡斯跑向了投手丘,榮純的狀態就像他想的那樣,克裡斯歎了口氣,看著圍上來的守備們,將自己的手套放在榮純的腦袋上壓了壓,問道,
“怎麼了,感覺到壓力了嗎?”
“啊,有一點,感覺自己的眼睛裡都出現了幻覺,看著那些打者的身上都冒出了奇怪的東西,周圍也暗了下來....”
榮純的聲音難得的有些小,並且還帶著點鼻音,仿佛哭了一樣。聽到這寫話,榮純身後的倉持有些緊張,輕輕的踢了他一腳,
“哈?能冒出來什麼啊,昨晚熬夜看熱血漫畫了嗎?”
“我才沒有呢!”
榮純的撒嬌般的反駁著倉持,這時克裡斯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榮純今天要讓自己上場幫他蹲捕了。
【“呐,克裡斯前輩,我呢,最喜歡前輩了,因為每次和前輩一起投捕的時候,無論是球進入手套的聲音也好,還是前輩的手套也好,在我眼裡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克裡斯前輩蹲在那裡的話,我的眼裡就隻剩下你了呢。”
“這樣啊,那麼要一直看著我的手套啊。”
“嗯!”】
現在想想這番話仿佛是很久之前發生的事了,克裡斯一直以為這隻是榮純一時興起的話,畢竟禦幸的實力也很強,同年級裡也有平常會一起訓練的狩場,他真的沒想到自己在榮純的心裡這麼的重要。
大概在上場之前榮純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所以才要求換自己上來,一時間克裡斯的內心暖暖的,被一些甜甜軟軟的東西充斥著。
“澤村,還記得之前你跟我說過的話嗎?我在你的前方,你的眼裡就隻剩下我。”
榮純抬起頭來看著克裡斯,眼神溫暖,掛著有些無奈的微笑。在賽場的克裡斯一向是冷靜的,榮純也很少看到這樣暖暖的克裡斯,竟然沒能反應過來回複他。
看著有些發愣的榮純,克裡斯有些寵溺的敲了敲榮純的腦袋,
“我很開心,非常的,在澤村的心裡我是能夠托付的捕手,這讓我感覺到非常的幸福,我也是這麼想的,無論麵對什麼的情況我認為你都給可以闖過去,呐,澤村,一起去吧,甲子園,帶著我們拿下甲子園的門票吧,我想和澤村你再打好久好久的棒球”
克裡斯這番話在榮純耳朵裡仿佛是說,我把我的高中三年托付給你了。一瞬間內心一直壓抑著的某種東西釋放了出來,不知不覺間,榮純哭了出來。
“是,交...交給我吧,我們一起去甲子園吧.”
前輩們哭笑不得看著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榮純,倉持從後麵竄了出來,找了衣服最乾淨的一角,狠狠的抹了抹榮純的臉,撒開後,榮純的臉頰都紅了起來。
“心情舒暢的話,就好好的繼續投球啊,最後一個出局了,好好的拿下啊。”
“嗯~”
看著有些可憐兮兮的榮純,克裡斯在離開之前,學著禦幸那樣,用手套拍了拍榮純的胸膛,
“看著我的手套吧!”
比賽恢複了正常,榮純揉了揉鼻子,眼睛紅紅的望著克裡斯,一絲不苟的做著繞臂、抬腿下壓、揮臂,
“嘭!”
站在打擊區上的打者抖了抖,
‘...球威有上升了!怪物嗎?’
“嘭!”
連著兩個好球直球追逼了打者,麵對著飛來了第三球,他揮動了球棒,
“呯!”
“嘭!”
青道的賽場上選手們將帽子高高的拋起,休息區的成員也衝向了投手丘。
“比賽結束!”
當裁判的聲音響起,還有一些人不敢相信比賽結束了。耗時將近三小時的比賽,結束的時候,並沒有那麼多的戲劇性,隻是一個平平淡淡的三壘平飛球,宣告了稻城實業的落敗。
八棒打者捏著頭盔的帽簷,悄無聲息的回到了休息區,稻城實業的選手們趴在休息區的護欄上,低著頭,沒能直視眼前的一幕。
“澤~~村~~....”
“哈哈哈哈,我們贏了...”
“贏了呦。”
青道笑著笑著就哭了,,
“終於...終於贏了....”
片岡監督帶著太田部長和記分員站在球場外,朝著稻實的休息區脫帽行禮,國友監督也默默的回禮。
選手們可以哭,但是監督卻不可以,因為他將會在下一次帶領學生們將榮譽重新奪回。
裁判聲音響起的瞬間,榮純就好像一下子被抽取了全部的精力一樣,渾身軟軟的,就在他快要摔倒的時候,就被圍上來的前輩們抱住了,一點也不好聞的臭汗味,土腥味,充滿了榮純的鼻腔,卻讓他感到無比的安心。
用儘所有力量比賽的榮純,最後兩校行禮的時候,都是被前輩們架著的,再也沒有了平常的活力,讓大家一頓嘲笑。
離開的榮純沒有看向稻實的隊伍,成宮鳴也沒有回頭盯著青道的背影,兩校都帶著滿臉的淚痕離開了賽場。
在選手們整理物品的時候,片岡監督和國友監督被記者叫去了采訪。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青道拿著那麵象征著西東京代表的旗幟離開賽場,享受著眾人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