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禪院甚爾依舊穿著一件緊身T恤,勾勒出線條流暢誇張的肌肉。

與健碩的身形、爆發力十足的肌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抬手投足之間的懶散與漫不經心。

禪院甚爾沒有理會迎向自己的風間千流。

如同孤狼般的幽綠眸子中充斥著百無聊賴,他心不在焉的打量著這個處處透露著嶄新的酒吧。

酒吧中今天沒有客人,僅有的正在值夜班的服務生們也在方才風間千流出現在大廳之後,極有眼力的放輕腳步,迅速的離開這邊空間。

雖然說這裡依舊是酒吧,但這裡處處都在鶴田滕吉的審美之下進行了重新裝修。

保留了原先酒吧的整體木質結構,但剝去了原先附庸於這條街糜爛氣氛的花裡胡哨與曖昧色彩,隻上了一層清漆,展露出木質本身的紋理。

酒吧中原本閃爍的五彩燈光消失,目之所及的大廳沉浸在微暗的暖黃色燈光下,搭配厚重但精致的桌椅與吧台,處處流露出本該讓人安心的靜謐。

但此時,或許是深夜中這片僅有兩人的空間過於空曠,亦或許是兩人之間的氣氛過於微妙,如今暗黃色的燈光下仿佛有無數夾雜著黑泥的暗潮湧動。

“禪院先生,這邊請。”

仿佛沒有察覺到逐漸變得厚重的氣氛,少年笑的越發明豔,如同兔子般圓潤的眼睛本應清秀娟麗,但在略顯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濃秀瑰麗。

沒有在意禪院甚爾是否跟了上來,他轉身做出引路狀,走向大廳的沙發邊。

禪院甚爾沒有動作,寂靜的空間中僅有風間千流一人輕快的腳步聲規律的噠噠響起。

慵懶的黑豹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目光閃過晦澀,但在下一秒,黑色矯健的男人迅速壓低了身形,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閃現在眸中帶著瀲灩波光的少年身旁——

耀眼的金色在昏暗靜謐的大廳中大放異彩。

匕首仿佛切割在堅硬的牆壁上——不,即使再堅硬的牆壁也可以被這具被天與咒縛強化到極致的身體輕鬆切開。

而此時,匕首寸步難行。

金色的華麗屏障驀然出現在兩人之間,閃著金光薄薄的屏障清透絢爛,輕薄至極,安靜的穩穩架住刺來的匕首。

沒有想象中匕首劃過固體的刺耳刮擦聲,也沒有金屬碰撞清脆鏗鏘的琅琅聲。

匕首如同刺入棉花般悄無聲息,

——但從未有人見過如此堅硬的棉花。

在風間千流停下輕快的腳步後,大廳便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若非耀眼的金色與停滯在紅瞳少年脖子不遠處的匕首訴說的驚險,沒有直視這一幕的人都會認為方才無事發生。

很快,微弱“嘣”的聲音打破了一片沉寂。

隨著禪院甚爾逐漸施加的壓力,匕首上赫然出現裂紋。

裂紋迅速綻放開來,細細密密的爬滿了匕首。

——嘣。

清脆的微弱一聲響起後,匕首分崩離析,碎片叮叮當當的散落一地。

絢爛的金色也隨著匕首的破裂隱沒在空氣中。

無趣的嘖了一聲,禪院甚爾扔掉仍然握在手中的光禿禿的匕首把柄,再次恢複先前那仿佛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懶散。

他率先大步走到沙發邊,抓起放在茶幾的幾張紙後一屁股坐下。

風間千流見狀,腳步依舊輕快的走到禪院甚爾對麵的沙發上坐下,靜靜等著天與暴君迅速翻閱著紙張。

“彆給我看這些東西,浪費時間,有事說事。”

片刻後,禪院甚爾嘖一聲後隨手將紙丟回了茶幾上。懶懶的抬起狼一般的綠眸,看向對麵靜靜等待的少年。

紙上是菜店老板的資料,進貨渠道,以及是如何不小心將幾顆菜觸碰到農藥,如何恰好將這幾株作為搭頭,全送給了禪院甚爾。

幾張紙的調查全在證明:一切都是陰差陽錯,老板並沒有惡意。

但在場的兩人都明白,哪裡能有這樣的巧合?

“有人希望你繼續乾回老本行。”

即使禪院甚爾麵上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懶散與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風間千流清晰的察覺到對方的焦躁不安,以及對方才資料的極度不耐煩。

他直入主題道:“這是能讓你如往常一樣毫無顧慮的回到這一行的最好辦法。”

“這”指的是禪院甚爾妻子的死亡,他沒有說出口,但兩人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這也是讓我欠你們人情的最好辦法。”

禪院甚爾冷冷說道,雙瞳在昏黃的燈光下似乎迸射出幽光,銳利的視線帶著森冷的寒氣,直逼著紅瞳少年。

他有理由懷疑,對方為了換自己一個人情自導自演了這一場。

“我家老板不願意你重新乾回這一行。”

沒有在意對方凜然如劍的冷厲視線,風間千流笑的旖旎,談及老板時,眼底劃過真實的溫柔。

沒有反駁禪院甚爾的質疑,但直接表露出的目的比任何解釋的言辭更加有效的打消了這位咒術師殺手的懷疑。

風間千流身子一歪,倚在沙發扶手上,滿臉明媚的笑意,水潤的杏眼中波光瀲灩,聲音清朗,但吐出的話語卻毫不掩飾的惡劣與譏諷:

“如果你真的還明白什麼叫人情的話,就不要回來礙眼呀——”

禪院甚爾兀的露出了痞笑,“不裝了?”

他不再多言語,站起身向大門走去,笑的肆意,

“我還是第一次還人情這種東西……放心,不會回來礙你們老板眼!”

——隻要妻子好好的,這肮臟的泥潭誰願意呆誰呆!

凶猛的野獸心甘情願的套上了掛著鎖鏈的項圈,並將鎖鏈的另一頭塞入女子柔弱的手中。隻要她還抓著鎖鏈的另一頭,野獸便僅僅隻是窩在主人懷中受儘寵愛的小寵。

禪院甚爾走後,同樣有著抹茶色長發與清澈紅瞳的少女走進了大廳,走到正低眸盤著手上青玉手持的哥哥身旁後,她詫異道:

“哥哥……它是不是少了一顆珠子?”

少女滿眼的心疼,小心的摸上因為缺了一顆珠子而略顯稀疏的手持。

“被剛才那個討厭的家夥弄壞了一顆。”

風間千流同樣滿目的心疼與不舍,以及對禪院甚爾毫不掩飾的厭惡,

“這可是老板送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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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妻子下手的對象已經呼之欲出了。

“小心身邊人。”

從一開始,風間千流便給出了明確的方向。

孤家寡人這麼久,能算的上身邊人的不滿一隻手。

禪院家的不用說,禪院甚爾眼底滿是譏諷,那些人恨不得自己這個汙點永遠不在咒術界出現。

那就是離開禪院家之後認識的了。

算得上是自己身邊的人,希望自己重新做回咒術師殺手……

——孔時雨。

這個名字迅速進入腦海。

孔時雨隻是一個中介,單單一個中介還並不足以讓這個新興組織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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