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努力自救過,但現在已經山窮水儘的禪院直哉大腦中隻剩下一片空白……
隨著重力作用下墜落速度的不斷加快,風的哀鳴聲也越來越尖銳,轉瞬之間他已經跌至大廈低層,耳邊風的呼嘯也驟然響亮清晰
——在風聲驟然拔高的同時,刺眼但莫名溫柔的的青翠充斥滿了那雙早已失神的眼眸。
手臂被抓住,緊隨而來的是極速的仿佛被扔進洗衣機的高速旋轉。
隨著利器重重砸在堅硬地麵上的清脆的哐啷聲中,下墜的衝力被抵消,隻是因為高速旋轉的慣性,禪院直哉在接觸到地麵後被甩飛,畫著圓弧在劃到青翠法陣邊緣。
……
聞錦帶著墜落的身影安全著陸後,青翠的法陣便迅速收斂了光芒,仿佛隱入地下般逐漸消失。
她終於有空定睛去看自己救下的人:
——好家夥,世界真小。自己認識到咒術師統共就那麼幾個,機緣巧合之下救一個咒術師居然還是認識的人。
禪院直哉尚在頭腦放空之中,任憑自己身體在地麵拖行沒有半分反應,此時終於停下,正瞳孔放空漫無目的的盯著自己前方。
空中碎石還在掉落,在一塊體型不小的鋼筋即將砸到禪院直哉毫無反應的身體時,聞錦反手甩出握在手中的長木倉,槍屁股狠狠頂在禪院直哉的腹部。
少年被猝不及防的撞擊頂著,再次摩擦著地麵劃出一段距離。
混合這鋼筋的牆壁殘塊重重砸在了禪院直哉方才躺的地方,他終於如夢方醒一般,從地上迅速躍起,敏捷著躲避著不斷掉落的碎石。
在煙塵彌漫中,這裡迅速恢複了先前的寂靜。
方才躲避碎屑的動作仿佛僅僅隻是身體的本能反應,禪院直哉呆呆的看著這裡除他之外的唯一一個活人。
平日裡永遠帶著高傲的眼眸終於褪去了往日中所充斥的所有負麵情緒,目光呆呆的,在腎上腺素飆升後,此時眼尾透著些許紅意。
往常被人們所習慣忽視的狐狸眼終於展露出它們應有的絕色,淩厲的眼廓線條中和了本應嫵媚的細長眼眸。
搭配上此時呆呆的神色,少年的青澀在此刻在他身上展露無遺。
禪院直哉此時渾身狼狽,臉頰上似乎是被鋼筋劃破傷口仍在滲著鮮血,下頜上自口中流出的鮮血也未來的及擦去。
即使狼狽如此,容貌豔麗的臉依舊難掩戰損的絕美。
一向整潔的衣物沾滿塵土,本應雪白的衣領上斑斑血跡,在戰鬥中經曆的刮擦在上麵留下了數不清的毛邊和破洞
額……
也許其中不少是禪院直哉剛剛被自己甩飛出去在地上摩擦出來的……
聞錦略微有些心虛的盯著少年垂下的左手臂,在剛才躲避碎石的動作中,那隻手臂不正常的搖擺著。
——被聞錦甩飛後,也是那隻手臂直接找地並在地上拖行了許久。
“……你還好嗎?”
見禪院直哉半晌沒有動靜,聞錦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順著聞錦的目光,少年緩緩的看向自己的手臂,片刻後,在小姑娘略帶驚悚的視線中,用右手托起左臂,
——哢噠。
骨骼複位發出的令人牙酸的聲響中,禪院直哉鬆開右手,微微活動左臂後再次抬起頭,視線依舊呆愣的看這聞錦。
——他有些過分安靜了。
想起上次在五條悟院外叫囂的少年,
聞錦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
“你現在意識還清醒嗎?”
良久之後,禪院直哉仿佛突然回過神一般,終於意識到聞錦話中的含義:“你腦子還好吧?”
熟悉的“靈動”終於在茫然的雙眸中浮現,他帶著不知是被看到狼狽一幕的惱羞成怒還是其他什麼意味的咬牙說道:
“你這家夥——”
惱羞成怒的話語突兀的消音,許久不曾感受到的僵直再次充斥全身。
看見熟悉的神色浮現在眼眶微紅的眼中時,聞錦微微鬆了一口氣:人還正常。
在禪院直哉惱怒開口的同時,聞錦熟練的叫醒了沉睡在少年大腦毛細血管中的蠱蟲。
——禁錮。
想起方才禪院直哉呆滯時的絕色,聞錦心下暗暗歎了一口氣:
好好的一孩子,怎麼就長了一張嘴!
“禪院少爺,我方才也算救了您,您這麼衝我喊不合適吧。”
聞錦神色淡淡道:“我想,或許我可以聽到您的一句感謝?”
再次體驗身體控製權被剝脫的感覺,在見到眼熟的小姑娘時候,禪院直哉便隱隱有所預感,此時居然生出塵埃落定的心情。
與之前相同,嘴巴還被保留了唯一的控製權:除了感謝的話語,其餘一字都無法吐露。
“多謝。”
在心中掙紮許久後,少年終於彆扭的開口。
——————————
戰鬥一結束,禪院直毘人立馬抽身下樓,電梯早已停運,他一邊在仿佛看不見儘頭的樓梯上狂奔,一邊打電話聯係等在帳外的隨從去尋找生死不知的兒子。
“他已經回禪院家了?”
電話接通後,聽著對麵人的報告,他一臉詫異的停下腳下不惜使用上了術式的狂奔:
“……自己走出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