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偶爾想來嘗試嘗試年輕人的喜歡的事物。”
他示意禪院直哉注意身後,
“那個孩子也是禪院家的吧……看起來是在找禪院君?”
禪院直哉回首,在走廊的轉角,僵直的站著禪院蘭太,見兩人看向自己,他似乎極力遏製住想離開的腳步。
“快去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祝你們玩兒的愉快。”
儒雅的五條家主溫和的笑著。
告彆了五條家主,禪院直哉最後奇怪的看了一眼五條家主身後,被他高大的身形堵得嚴嚴實實的大門:
剛剛裡麵是有什麼東西倒了嗎……
“怎麼出來這麼久?”禪院直哉不滿抱怨的話消失在嘴邊。
直到走近,他才驀然發現,禪院蘭太臉色慘白,大顆大顆的汗珠自額角滾落,夏日單薄的衣服幾乎被冷汗浸濕。
“你怎麼了?”
……
打發走禪院直哉,五條家主後退一步,輕輕關上房門後,回到了包廂中。
“大哥,得罪了。”
與禪院家少年所預定的房間相同,這裡同樣空間巨大的奢華包廂,但隔音極好的房間內部此時一片死寂。
首位上,與五條家主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僵硬的坐在桌邊。
聞言,他將目光從一旁的少年少女身上移開,死死盯著輕輕關門後走近的胞弟。
目光中充斥著憤恨、嫉妒與極力掩飾的慌亂。
“叔,彆瞪啦,剛剛你和那個禪院家的說話的視頻我們全錄下來了,是帶聲音的哦——”
五條悟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將手機上的畫麵展示給對方:
“喏,拍的清楚吧!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趕緊打感情牌求饒嗎?”
“悟,”
五條家主製止了五條悟的挑釁,看向與夏油傑一起靜靜站在窗邊的聞錦:
“聞小姐,麻煩讓他說話吧。”
下一瞬間,僵直坐在首位上的男人破口大罵,
“你和我同為嫡子,我不比你差,若非因為生出個六眼,這個家主之位哪裡能輪的到你來當!”
他表情扭曲猙獰,
“六眼做家主我沒意見,但在那之前家主明明應該是我,是我!”
……
良久之後,一直默默聽著至親破口大罵,且越來越狠毒的五條家主終於出生,打斷了對方的謾罵:
“大哥,其他的姑且不論,你千不該萬不該,勾結外人介入五條家家事,更枉論去勾結禪院家……”
說完,他不再理會對方接連不休的咒罵,轉向站在一旁夏油傑和聞錦:
“抱歉,讓二位看笑話了,車已經停在樓下了。”
兩人了然,夏油傑伸手攬過聞錦,以抱小孩的姿勢單手拖著小姑娘,在五條悟的揮手中,從窗口一躍而下。
窗口正下方,黑色的轎車靜靜停著,已經不知等候了多久。
兩人的身影從窗口消失後,一隻屬於五條家主的小隊迅速湧進室內。
他們手腳麻利的打暈了主位上男子,裝作扶著喝醉的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座奢靡的酒店,沒有引起穿梭在酒店長廊中的任何人的注意。
……
同樣的事情,在今夜發生在數不清的各個角落。
或是抓到現行,或是在身上、房間中搜到無可抵賴的證據……
每一隻小隊陸陸續續帶著抓到的人與證據返回了五條本家宅邸,迅速向今夜突兀開啟的祠堂附近彙聚。
隨著與祠堂距離的逐漸縮短,寂靜的宅邸喧囂不斷。
“三長老,”
方才會議室中的老者皮笑肉不笑,
“三長老還真是治下有方啊……”
他微微側身,露出身後被揍得不青,此時半死不活的被拽著在地上拖行的人,
“我記得,這是三長老舉薦的人吧?”
“你不要欺人太甚!”
在見到那狼狽不堪的身影的一瞬間,三長老臉色瞬間鐵青,
“他做了什麼,你有什麼證據便對我的人動用私刑——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這是因為對我的不滿,如今肆意報複!?”
一路走來,如今的陣仗已經讓三長老隱隱感到了不妙。但麵對與自己糾纏大半輩子的對手,他依舊硬氣十足。
隨著三長老的話語,跟在他身後的侍從們擺出隨時準備開打的架勢,卻被依舊麵色鐵青卻冷笑出聲的三長老製止。
在他的示意下,一個人推到了對峙的兩人之間並按倒在地,在侍從的刻意之下,被狠狠砸在路邊尖銳的山石上。
伴隨著骨折的悶聲,那人抑製不住的慘叫。
“這是你的人吧?”
三長老如願看到對麵也變了臉色。
“與你不同,我抓這家夥可是因為……”
他從懷中掏出一摞紙,向對麵展示:“這家夥勾結外人,居然將刺殺悟的殺手放進了五條家!你說……”
他不懷好意的冷笑:“他是不是受什麼人指使?”
對麵一驚,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間難看起來:
“他受什麼人指使自有家主大人判斷,由不得你在這胡扯!”
他話風一轉,
“倒是你這個人,我們可是在賀茂家宅邸外抓住的,當時他可正從賀茂家宅邸中出來!”
兩人麵色同時難看至極。
……
類似的爭執在前往祠堂這段不算多遠的路上不斷發生:
此時,五條家中黨派之爭全部擺在了明麵上,自己的人中出現不可饒恕的叛徒,證據與人還全部掌握在對家手中……
——他們已經顧不上維持表麵上的姿態了。
五條本家的宅邸依山而建,山頂便是千年傳承下來、供奉著列祖列宗的家祠。
此時,本應寂靜的夜、本應莊嚴肅穆的祠堂周邊吵鬨不休,喧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