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莊嚴肅穆的五條家祠堂中,五條家主早已站在其中。
在他下首,已經有多位五條家位高權重之人。
爭執與喧囂在靠近祠堂的過程中逐漸減弱,直至進入祠堂範圍之內後徹底消失。
今晚聚集回本家祠堂的人眾多,但真正站進祠堂大廳的僅有寥寥數十人。
——他們都是五條家的掌權者。
“夏油君。”
五條家主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
見到與五條悟一同進入的夏油傑,站在下首的人中,不少人開始蹙眉。
礙於此時身處祠堂,他們不好叫囂發作,隻是站在最靠前的一人壓低聲音開口:
“家主,這裡是五條家祠堂,外人進來……”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夏油傑:
“恐怕不合適。”
“無妨,今日有勞夏油君了。”
五條家主語焉不詳,在場眾人雖然並不滿意這個回答,但在這間祠堂中,不會有人當著眾多先祖的麵挑戰家主的權威。
聞言,眾人即使有眾多不快,也隻得將不滿憋回去,隻當做夏油傑不存在一樣忽視他。
麵上始終掛著溫和得體微笑,夏油傑沒有在意五條家眾人對自己的刻意忽視,甚至可以說,他巴不得如此。
五條悟在五條家主身邊站定,夏油傑跟著五條悟走近五條家主,在禮貌打過招呼後,他退向大廳的一側。
那裡有著層層疊疊的帷幔垂下,大廳中的燈火似乎有意回避了這處角落,帷幔沉浸在昏暗之中。
夏油傑退至此處,大半身子同帷幔一起隱入黑暗。
五條悟抬手在這裡布下了一個屏蔽聲音的小型帳。
自以為五條悟這是在給自己交代,諸位上位者們見狀,陰沉的臉色終於略微緩和。
……
帳下,大廳中燈光不曾光顧的角落裡,聞錦憑借夏油傑的定位,憑空出現在帷幔之後,借由從高空垂直地麵的帷幔掩藏住身形。
——五條悟所布下的隔絕聲音的帳,並非如同長老們所想那樣,是為了杜絕夏油傑竊聽五條家家事。
角落裡夏油傑依舊身姿挺拔的站立,但外人絲毫不知,與大廳中莊嚴肅靜不同,此時帳下的小天地中氣氛輕鬆隨意。
帳不止阻止了外界聲音進入帳中,也阻斷了賬內聲音的外泄:
五條祠堂中多出來的一個人的呼吸聲與動靜儘數被阻隔在帳下,再加上借著帷幔遮掩身形,
——除了五條家主與五條悟的位置特殊,大廳中其餘人都沒有發現藏在帷幔之後的聞錦。
“剛剛從山底走上來,一路上這群人吵得都恨不得殺人,”
夏油傑烏黑發絲與這個黑暗角落幾乎融為一體,他對出現在自己身旁帷幔後的聞錦說道,
“這才過去多久,又全都是人模人樣的端起來了。”
“他們這變臉技術可是練了一輩子的,能不厲害嘛!”
聞錦所幸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六爻排盤浮現在空中,墨色在潔白底色上緩緩浮現、變換。
“找到了!”
她十指迅速翻飛,在一直抱著的平板上打字,一邊大一邊和夏油傑說:
“悟左手邊那排第二個,右手邊那排第四第九,一共三個人。”
聞錦將打好字的平板舉起,屏幕正對五條悟,
“一會你們倆抓住這幾個人,小心彆讓他們自鯊了。”
沒有回頭,六眼全方位的視角輕鬆捕捉到字跡,一身蜻蜓紋樣青色和服的白發神子垂在身側的手微動,豎起一根代表知道了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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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天中作出決定,迅速收拾好自己後,三人坐上夏油傑的巨大白鳥飛向五條家。
“我一直知道家裡麵不安分的人不少,但這也太多了!”
飛鳥背上,五條悟一封一封打開聞錦塞給他信件,
“身居高位的居然都有這麼多!”
五條悟不著調的姿態不再,屬於神子的清冷久違的回歸,湛藍的眼瞳中一片冷厲,
“都這樣了五條家還存在,還真是不可思議!”
信件中,詳細的要求了哪位長老派多少人,去某個地方抓某個人,在何處搜索證據。
信息繁雜瑣碎,許多證據的細節環環相扣,最終與他記憶中似乎是意外的諸多事實相對應——這不是編造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