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煙無傷定理……”
小巷中,聽到這個回答,帶著白色毛絨帽子的青年微微怔住,似乎是在回想這個詞的含義。
異能特務科的特警們全副武裝,他們略過聞錦,迅速湧入小巷,以費奧多爾為中心逐漸縮小包圍圈,黑洞洞的槍口全部對準了中心的青年。
他仿佛沒有看到周圍的環境,暗紅的雙眸緊緊盯著站在巷口的小姑娘,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自覺的微微抬起,任由特警們小心的將手銬扣在蒼白的手腕上。
“漫畫中的主角十大定律……”
倏地,費奧多爾嘴角牽起弧度,浮現一抹輕淺笑意,看著人畜無害卻暗含莫名的詭譎。
“小姐原來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呀。”
費奧多爾沒有多少停留時間,在眾多警惕的警察所挾下,被槍頂著後背,走出昏暗的小巷。
站在巷子口的聞錦在眾人靠近時,默默的後撤兩步,側身讓開狹小的道路。
“十大定律是麼,下次有機會可以一起討論。”
兩人錯身而過時,清靈的聲音從風中飄來,又飄散在空中。
聞錦側目時,隻看到了費奧多爾嘴角尚未消散的笑意,一向古井無波的暗紅眼眸中充斥著興味。
在眾人“簇擁”下,青年邁著閒庭信步逐漸遠去,消失在警車中。
唔……,這是威脅吧?
聞錦歪歪頭,披散開的發絲調皮的滑落,在風中略顯淩亂,拂過綿軟乖巧的的臉頰。
——從今往後,自己與橫濱不能向以前那樣相安無事了。
腦後突然有什麼東西搭上來,她乖乖配合著擺正了腦袋。
身後,夏油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用小巧的梳子熟練的幫聞錦將散落的長發理順,退下手腕上的備用皮筋,將毛茸茸的頭發紮成一個利落的高馬尾。
腦袋上的動靜消失,聞錦微微搖了搖腦袋,感受著皮筋上的墜子隨著晃動幾次碰到腦袋的微妙觸覺。
——墜子是從前過生日時,聞媽媽送給夏油傑的禮物,其中有一個儲物空間,已經跟了夏油傑很多年。
聞錦低頭,伸手摸了摸掛在腦袋上的墜子。
自己與夏油傑關係好這件事查起來不費吹灰之力,目前也不知曉費奧多爾與羂索的合作究竟緊密到哪一步。
但無論如何,他既然能與羂索“合作”,意味著即使在咒術界有羂索的掣肘,他在咒術界中也有著自己的門路。
——夏油傑也要被找麻煩了。
而且與自己在橫濱有武裝偵探社做後台不同,夏油傑在咒術界中、至少在明麵上沒有什麼強勢的依仗。
幾輛車拱衛著載費奧多爾的警車,如同來時一樣風馳電掣的離開。
聞錦看著他們迅速在道路的儘頭消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腦袋上一隻手覆蓋上來,輕輕揉了兩把,將她的注意力從遠處吸引回來。
夏油傑隱約明白小姑娘在擔心什麼,在聞錦看過來時,丹鳳眼安撫的彎起,細長入鬢的柳葉眉也似乎隨著笑意彎曲。
或許是夏油傑溫柔的笑意,亦或者是頭頂有著細碎繭子的寬厚手掌,聞錦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終於吐了出來。
“阿錦和阿錦哥哥晚上好呀——”
太宰治爽朗笑著向兩人靠近,卡其色風衣被水浸濕後顏色暗了幾分,衣角和微卷的發梢還時不時的滴落幾滴水珠。
見聞錦和夏油傑盯著自己腳下滴落的水漬,太宰治毫不在意的攤攤手,笑道:
“路上看到一條很清澈的小河,你們知道的,現在能找到一條沒有飄滿塑料袋的河真的很難。”
“嗯……”
既然現在已經是
一條繩上的螞蚱,也沒再做遮掩。聞錦想了想,憑空取出一條毛巾:
——從夏油傑的發繩掛墜中,取出了一條夏油傑新買的淺灰色毛巾。
她將毛巾遞給太宰治:
“今天晚上風還不小,先擦一擦,太宰先生還是先回家換身衣服,再……”
太宰治腳步不停,徑直路過兩人時,鳶色眼眸中盛著溫和的笑意。
路過兩人時,他接過毛巾,隨手用唯一乾燥著手揉了揉聞錦的腦袋,然後將毛巾搭上自己尚且滴水的發尾,頭也不回的向後招手。
輕快的聲音從毛巾下傳來:
“天已經黑啦,小孩子該回家啦——”
話語在下一瞬間沉下,聲音輕到幾不可聞:
“剩下的交給大人吧……”
太宰治哼著的自創小曲的聲音逐漸遠去,聞錦眨眨眼,又眨眨眼:
為什麼感覺……好像爸爸哦……
下一刻——
歌聲隨著距離的增加聲音逐漸變小,但歌詞依舊清晰。
“嚕嚕嚕嚕,殉.情一個人做不來……”
她努力晃晃腦袋,把這個離譜的想法甩出去:
這個歌果然不對吧!爸爸從來不會把自己不願意做的工作交給自己!
夏油傑看著聞錦把自己的毛巾遞出去,又看著路過的男人揉了自家小姑娘的腦袋,難得的沒做出什麼反應。
——在值得尊敬長輩的麵前,他一向是最溫和有禮不過的。
雖然這個“值得尊敬的長輩”目前看來可能還需要打個引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