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鐸深呼吸一口氣,目光幽深地打量了一眼遠處蕭條寂寥的離王府,開始叮囑眾兄弟:
“你們把這裡先圍起來,不要讓人亂走動破壞現場,順便先對報案者和目擊證人問話,遇到可疑的目標先看管起來,不要擅自做其他事情,等我回來!”
“頭,您去哪?”憨憨新屬下一臉無知地問道。
“老子進宮向皇上彙報案情去!”張雲鐸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著。
這麼大的案子他可扛不住,萬一牽扯到皇子鬥爭裡,他的烏紗帽都未必保得住,說不定連小命都……
想到這裡,張雲鐸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前途,一片黑暗,脖子後頸都有些“嗖嗖”發涼,他迅速扒開人群朝著馬背一躍而上,瘋狂地朝著皇宮方向跑去……
皇宮禦書房裡
張雲鐸回稟完現場情況跪著伏在地上不敢亂動,豆大的汗水靜靜地滴落在地毯上,雖是深秋,他此時卻全身汗流浹背,官服內裡都濕透了。
上首坐著的中年皇帝威嚴甚重,他半晌不說話,手指輕輕地擊打著案桌,沉默良久後幽幽開口:
“他這是一下子把各家這些年陸續送進離王府的細作都清理乾淨了?倒是能忍!
五年了,第一次如此明目張膽的反抗吧?”
下麵跪著的張雲鐸更不敢亂動了,拚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話是他配聽的嗎?
不遠處角落裡站著的另一人總管太監裴全德也低垂著頭遮掩住自己的神情不敢亂動。
“罷了,細作之事本就見不得人,何況那些廢物還技不如人,輸了也活該!
此事怪不得離王,他體弱多病,性情難免乖張暴戾些,既然他不喜歡有人盯著自己,就隨了他的願吧!”
宣武帝麵無表情地說完,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巡城司指揮使張雲鐸,“愛卿,你知道怎麼處理此案了吧?”
“微臣知道,絕不會去擾離王清靜!”
“嗯,你去處理吧,若是有閒言碎語讓大理寺從旁協助調查!”
“是,微臣告退!”張雲鐸給宣武帝再揖禮,強撐著身體站立起來,淡定地後退幾步,直到走出禦書房時,一道秋風吹過,他整個人才恍然如夢初醒。
遙看著東方金光熠熠,他不由地慶幸,老天保佑啊!
他又多活了一天!
於是,張雲鐸帶著滿臉的元氣自信滿滿地出皇宮去了。
禦書房裡,宣武帝忽然隨手扔下手裡的奏折,“裴全德!”
“奴才在!”旁邊的總管太監立即貓著腰機靈地走到宣武帝身側。
“你去告訴他們,技不如人就要認輸,莫要去驚擾離王,也不要再使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宣武帝聲音不輕不重地說道。
裴全德立即心領神會,“是!”踱著小碎步離開了。
今日清晨的平靜被君奕陌猝不及防地打破了,宣武帝內心也心生疑慮,完全看不進去奏折,他歎了口氣身體朝著椅子後背重重地一靠,不由地喃喃自語:
“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突然開始反撲?來人!”
“主子,屬下在!”禦書房的角落裡忽然鑽出來一道不起眼的灰衣人。
“你去悄悄查一下離王身上的事!”
“是,主子!”那灰衣人腳步輕輕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