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梔頭也不抬,聚精會神地抄寫著黎瓷新給的藥方:“我說了,不見。”
這幾日流雲每次打擾她,為的都是謝懷澤邀約一事。她有意躲著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麵對才合適,因此縮在侯府閉門不出。
“不是謝郎君的事。”流雲糯聲道:“侯府門前擺了盆花,用琉璃罩子鎮著呢。下人們都沒見過,縣主親自去瞧瞧?”
容梔停了筆,心下一時也有些疑惑。用琉璃罩子鎮了盆花?聽起來好奢侈。她待紙頁上的墨跡乾透後,順手把冊子塞進桌上一摞書中。
這才推開門,淡淡道:“隨我去看看。”
“好嘞。”流雲見她肯出來,麵上有了喜色,歡快地一步一踮腳跟在她身側,探尋的眸光時不時瞟向容梔。
最後她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聲問道:“縣主討厭謝郎君嗎?”
“不討厭。”容梔目不斜視,繼續緩步走著。
“那您怎麼不見一見他,好歹也給個機會呀?”流雲日日都得拒絕好幾遍謝懷澤的求見。眼瞧著那少年越來越失落,又一次次不死心,她都有些於心不忍。
“……我考慮考慮。”容梔這話其實是敷衍流雲的。她心思單純,還是少知道這些明爭暗鬥的好。
流雲還以為自己說動了容梔,心中小小雀躍,眼中笑意更加明媚。
“縣主,您可算來了。”鎮南侯府管事的容伯在侯府門前急得直轉悠,終於盼來了容梔,激動得不行。
“侍衛們都沒離開過,我也就去了趟庫房,回來時,門前就多了這麼一大盆花。”
容梔循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而後有片刻愣神。被封在琉璃罩下,花苞潔白如玉,葉片油光水滑的,不是梔子又能是什麼。
這麼大一盆赫然放在侯府門前,甚是紮眼,生怕容梔看不到一般。
流雲也訝異地捂著唇,驚呼出聲:“好漂亮呀,莫不是謝郎君送的?”實在是這幾日謝懷澤也沒少往侯府送東西,雖然都被容梔退回去了。
“也許。”容梔眉心皺成了一團,雙目也蒙上層冷意。太守府得了梔子花也不是什麼秘密,謝懷澤若是能弄到也不奇怪。
她與謝懷澤素未謀麵,他何必此般吃力不討好?說是一見鐘情,她不信。
容梔隻再打量了一眼,便乾脆地收回目光,吩咐流雲道:“差人送去景明客棧,還給謝懷澤。”
“這……”流雲剛要轉頭去尋人,容伯開了口:“謝氏那兩位郎君隨侯爺出去了,客棧現下無人。花也送來有些時間了,老奴瞧著這花嬌貴,怕是經不得曬。”
流雲霎時也心疼起來:“是啊縣主,若是曬焉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容梔略一思忖,覺得他們說得不無道理。若是這花損壞了,確實太過於暴殄天物。“那就先抱下去養著,晚些待謝懷澤回了客棧,再差人送去吧。”
“那就太好啦!”流雲笑開了花,指揮著侍衛小心翼翼地把盆栽搬進了花廳。
“縣主要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