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開始扇自己耳光,一聲比一聲清脆響亮:“我打死你個有眼不識泰山的,瞎了你的狗眼才敢欺負到二少爺頭上去,我打死你!”
楚文的舉動啟發了他身後跟班,一時間大家有樣學樣,罵自己的咒罵聲,扇自己的巴掌聲,如沸騰開水炸在這小院裡,亂成一片。
葉非折好心向楚佑解釋狀況:“這群人大約是聽到了楚淵答應你的事情,擔心你以牙還牙,所以乾脆大清早地過來向你請罪認慫,希望從輕發落。”
他站在那裡,和楚文相距距離絕不會超過三尺,遠得卻好像那惺惺醜態和他摸不著邊:
“哦對,他們以為你我關係非凡,指望著我給你吹枕頭風,拉住我哭爹喊娘,我當時就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
楚佑不置可否。
葉非折:“我建議他們自己重新把自己塞回肚子裡投一次胎,自一開始不對你動手,自然萬事大吉,一切無關。”
他嗤之以鼻:“自己做的什麼事,便承擔什麼後果。以為服軟賣慘能頂事,真是想得太美。”
葉非折過去遇到的,皆是天之驕子,各自有各自的堅持不屑。
楚文這等不擇手段的陰暗小人,確是他平生未見,讓葉非折好好開了一番眼界。
楚佑說:“我知道了。”
他不是心慈手軟之人,過去所受磋磨折辱猶在眼前,豈是楚文能憑幾個響頭輕易抵消的?
何況楚文怕的不過是受到楚佑的報複,而非誠心悔過。
他懶得多看楚文之流一眼,先行推門入室:“他們愛跪,就讓他們跪著,不必理會。”
往後的時日還有很長,楚文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他大可慢慢逐一奉還。
否則豈不是太便宜他們?
葉非折跟著一起進去,幸災樂禍留下一句:“跪著悔過,不跪個三天三夜怎麼能顯示誠心?不如留著慢慢跪。”
跪上半個時辰楚家身嬌肉貴的子弟們已經膝蓋酸軟,苦不堪言,更遑論是跪上三天三夜。
說不得要去掉他們半條命。
可是他們不敢不跪。
葉非折發了言,他們不跪滿三天三夜,豈不是顯得不夠誠心,又如何能求得楚佑寬恕?
楚文停下扇自己巴掌的手,腫成豬頭的臉孔上流露出惶恐害怕的神色,最後竟是捂著臉嗚咽起來。
他到底怎樣才能逃過一劫?
難道真要把楚佑遭受的統統經曆一遍?
想到此處,楚文身體止不住地發抖,眼裡現出狠色。
不……他絕不想經曆那些!
若是楚佑得理不饒人,真的不願意放過的話——
就彆怪他魚死網破!
葉非折雖為劍修,他拜入的玄山是第一大道修聚集之處,耳聞目染下,煉製這等靈藥對他而言隨手可為。
“給我幾顆靈石。”
葉非折不說靈石的用途,楚佑自不去問,依言給了他一把。
靈石固然珍貴,他如今天賦恢複,重獲楚家的栽培,於錢財一事上,終歸不缺。
既是信了葉非折,便沒必要為這點事斤斤計較。
很快天色轉暮,日頭西沉,在最後一縷夕陽光輝被吞沒於夜色中時,靈藥也隨之煉成。
葉非折望了兩眼,篤定道:“藥成了。”
楚佑道了一聲:“有勞。”
他旋即一飲而儘,忍住痛楚之色,回到自己房中閉門破境。
而葉非折留在原地,張開掌心,將靈石隨手往各個方向一拋,靈光刹那間籠罩滿整個院子,古拙的符紋在地上隱隱一現,旋即恢複如常。
楚佑在楚家中處處皆敵,他露了頭角,曾經欺淩過他的人必不會輕輕放過。
那麼最好的時機,就是乘著楚佑未長成的現在,將他一舉扼殺!
葉非折不敢掉以輕心。
他不擅長陣符一道,奈何曾經的修為眼界擺在那裡,隨意設兩個陣法欺負煉氣修士不成問題。
夜色漸漸來臨,楚佑破境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葉非折睜開眼睛。
有人前來!
“美人兒——”
楚修錦一腳踹開大門,語調輕佻。
他身旁兩側站滿了效忠於他的修士,聲勢鋪張,倒是讓楚修錦忘了白日裡在葉非折麵前嚇得兩股戰戰的尷尬,重新得意起來:
“為了對付楚佑這個狗雜種,我可是動用了我壓箱底的寶貝迷香。”
那玩意兒價值連城,饒是楚修錦這般出手闊綽的,想到也不禁心疼得麵皮一抽:“但凡是築基以下的修士,皆得暈倒在我寶貝迷香下麵不省人事。”
楚修錦比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我方才進門時,特意讓我身邊長老出手,將迷香灌入了那狗雜種的房中,想來他此刻早就睡成一頭死豬,要死要活,就是本少主一句話的事。”
“神奇。”
葉非折對係統點評道:“我是頭一次見到唯恐敵人知道得不夠詳細,把自己底褲一起抖出來的蠢貨。”
他心中非但不慌忙害怕,甚至還想告訴楚修錦楚佑正在衝擊築基關卡,那迷香對他毫無用處。
葉非折竭力忍住了自己說話的**。
不過——
葉非折眸色微沉。
破境本就是凶險莫測的事情,要是楚修錦真氣勢洶洶地帶人衝了進去,楚佑的性命多半難保。
他默默在心中一歎。
葉非折始終記得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要成為楚佑心中不可替代的存在,取得他的信任。
楚佑戒心太重,自己表現出來的戰力越低,要依靠他的地方越多,楚佑才越肯放心交托信任。不到關鍵時候,葉非折不想動用陣法。
隻是按照現在局勢來看,楚佑再不出關,葉非折少不得要給楚修錦他們一個教訓。
咣當一聲,楚修錦從身後侍衛手中抽出一把刀,摔在了葉非折麵前:
“楚佑一死,你區區一個合歡宗的爐鼎,自然任我拿捏。”
他拍了拍葉非折的臉,衝他一揚下巴:
“你若是不想被□□成全靠交合而活,供人取樂的玩物,便乖乖聽話,去給我殺了楚佑。”
“或許我可以考慮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