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心理基礎,安室透原本是打算和及川有光好好相處的。然而……
一想起今天,因為沒有在約定的時間見到新人,找了很久才在零下十幾度的冰庫裡,發現麵容安詳躺在巨大冰塊上的及川有光時,安室透有一瞬間的心臟驟停。
就在他開始思考該怎麼和上麵彙報才能撇清自己的責任,這個不論怎麼看都不應該活下來的家夥居然睜開了眼睛,一臉無辜地問他有什麼事。
誰家好人在冷庫睡覺啊?
聯係到最近查到組織的某個實驗,安室透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波本大人,您的慣例。”
就在這時,酒保將盛了澄清酒液的威士忌杯放在了他的麵前,裡麵放了塊削得並不算完美的冰球,小心地說道。
安室透抬手按了按鼻梁,從思緒中抽出:“換成無酒精,我今天開車。另外,上次說的特產檸檬,如果還有請給我切一片。”
酒保恭敬地答應下來,要撤下酒杯的時候,被及川有光攔下了,他彎了彎眼睛:“給我吧。”
他說話時音節幾乎聚攏在一起,聽起來軟綿綿的,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學生,眼睛裡都寫著單純好騙,比起魚龍混雜的酒館,他似乎更適合坐在窗明幾淨的書房中。
安室透的視線落在他的右手中指處,第一節和第二節骨節之間,真的有一塊黑色的墨跡。
酒保看了眼安室透,見他沒有反應,朝著及川有光微微躬身,隨即轉身去準備安室透要的東西了。
及川有光不想和安室透有什麼矛盾,可以的話他也想和這個人交朋友。再熟一點就能問出之前安室透那個欲言又止,到底在欲言什麼了。
他打算和對方先從他手上這杯酒聊起,雖然對洋酒不是很了解,但沒關係,這隻是個開啟話題的引子。
“安室前輩……”他剛開口,察覺到了酒館裡忽然多出了一股從未見過的陌生妖力,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關東是奴良組的地盤,他雖然不參與家裡的事情,好歹也是總統領的兒子,遇到這種事情弄清楚對方從哪裡來的也算是他的責任。
可是現在他正和安室透在一起,不好找理由離開……及川有光略微沉思了一下,放出了自己的氣勢,他可以等半夜再來,至少彆讓那家夥現在搗亂。
安室透隻看著及川有光原本還在笑眯眯地叫他的名字,忽然就嚴肅了起來,心中多了幾分遲疑。
雖說因為下午的事,他一直沒怎麼和及川有光說話,及川有光也一直脾氣很好的保持著笑容。如今卻忽然板起臉來,居然讓安室透感受到了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氣勢,甚至有些吵鬨的酒館也安靜了一瞬間。
果然,之前的那副純良無害的樣子是裝的嗎?
安室透在心中將“疑似組織實驗體”的可能性標記了個旗子,已經大概排除了這個選項。
能培養出這種氣質,他之前另一個猜想就變得更確定了。
也就是,及川有光大概是組織的什麼重要人物,所以才需要代號成員一起與他執行任務。
一方麵是用這個特殊待遇暗示他們保護及川有光,另一方麵……說不定是讓及川有光監視他們。
“喝不慣這個味道嗎?”安室透臉上的表情最終還是停在了笑容上,裝作什麼都沒發現一樣和及川有光搭話,“純的蘇格蘭威士忌確實要衝鼻一些,下次帶你去彆的地方,雞尾酒的話應該比較好入口。”
及川有光還有些在意那個陌生的氣息,安室透的話基本沒聽進去,還是非常有禮貌的朝他笑了一下:“好。”
安室透看著及川有光漫不經心的敷衍笑容,抿了抿唇。這時酒保端了一個托盤走了過來,將酒杯放下,同時盤子裡還放著一個火柴盒大的盒子。
安室透不動聲色地收起盒子,並沒有碰新端來的酒,對及川有光說道:“可以走了。”
兩個人從酒館的側門走了出去,他們離開後,酒館裡的人才後知後覺地鬆了口氣。誰都沒注意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溜了出去。
……
及川有光跟著波本離開酒館,側門通往的是旁邊的小巷,這裡沒有監控,是方便有需要的客人離開的快捷通道。
離開了酒館,氣息就察覺不到了。
及川有光看向安室透,金發青年正用著手機的照明看盒子裡的消息,看完後從口袋裡掏出個打火機點燃了紙條。
“目標最後一次出現是前天夜裡。”安室透燒乾淨紙條,起身對及川有光說道,“這條街上有三個他常去的地方,我們分頭去問。”
這就是他們的任務,有個重要的線人忽然失去了聯係,他們要確認這個人的生死。活著叛變了要解決掉,死了的話要清理乾淨對方的痕跡,不能讓組織的事情流出去。
不管及川有光到底是什麼身份,這次的任務還是以他為主導,安室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給及川有光分派了任務。
這個安排正合了及川有光的心意,分頭行動他還可以找找看剛剛那個家夥,省了晚上再出來一趟,點頭答應下來。
安室透見他答應地爽快,將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拿出地圖給及川有光指出要他去的地方,有些猶豫地離開了。
確定安室透已經離開,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