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穿越這種事又不是蘿卜白菜打包賣,有一個都算是奇跡了,總不能碰上個性情發生變化的,就懷疑彆人是穿越者吧。
“沈子衿究竟是什麼樣的品性,我還得親眼看看。”楚昭略加思索,有了主意,“替我去給定國公世子帶個信兒。”
“就說,他欠我的酒可以還了。”
*
婚期已定,但沈子衿還沒想好怎麼避免洞房。
不能怪他,主要是這具病軀時不時乏力和犯疼,總能打斷他的思考。
健康果然是最重要的,沈子衿按按心口,等這關過了,他就要放空自己,好好養病,身體第一,彆的都先靠邊。
在看過的故事裡,穿越者都有大誌向,雄心壯誌大展宏圖,但沈子衿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若有條件,鹹魚一生,做個懶人。
古代科技快速發展跟他無關,人類進步重任他擔當不起,社畜的心願樸實無華。
回到洞房問題上。
裝病吧,王府的大夫一瞧就能戳破謊言,但如果真病一場,沈子衿不確定以古代的醫療水平和自己目前病弱的身體,會不會作個大死。
難辦。
直接跟楚昭提,說我不想洞房?
惹怒他怎麼辦。
畢竟對古人來說,哪怕成婚前素不相識,但喜酒就要連著洞房,天經地義。
楚昭再不受皇帝待見,也是個皇子,一怒之下,輕則讓自己從此吃不了兜著走,重者,自己的喜酒大概就是此生最後一頓飯。
說到底,沈子衿也不知道楚昭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性格,能不能好好溝通。
原著雖然明確說了楚昭的壞名聲是皇帝瞎編,但沒有詳細描寫他的脾性,楚昭大部分時候是背景板,活在彆人口中。
什麼戰無不勝、運籌帷幄等等,這類描述把他鑄成了金像,高高捧起,但金像適合在廟裡受香火,不是個真正的人。
楚昭究竟有怎樣的七情六欲,書裡沒提過。
沈子衿想了想,終歸還是得親自跟他見一麵,再做打算。
寫信把人約出來吧。
定下婚約且先前完全陌生的兩人,私下相邀,對古人來說可能有點超前,但對現代人士剛剛好。
沒辦法,如果他在殷南侯府說得上話,本可以辦個什麼宴或者邀一群人踏青賞景,把楚昭也框在裡頭,但他辦不了,也沒彆的人能邀。
沈子衿鋪開了信紙,提起筆。
半盞茶後,紙張光潔如初。
一炷香後,紙張上多了個墨水砸下的黑點兒。
沈子衿在腦子裡打了百八十個草稿,現實裡卻一筆未動。
每每要落筆的時候,原著裡各類說翻臉就翻臉,砍瓜切菜的達官顯貴就會在他腦子裡冒頭。
楚昭也是個顯貴。
遇事先往最壞的地方想,其實很內耗,但沒辦法,沈子衿已經養成了這樣的性子,短時間內是改不了了。
沈子衿在被墨水汙染的紙張上隨手畫了幅畫,像極了寫論文時憋不出最想要的開頭,最後開小差的你。
他順著墨點,下筆風雷,走勢圓潤——圓潤地畫了個王八。
沈子衿把廢紙卷吧卷吧收了起來,很淡定。
不慌,婚期還有兩個月,慢慢想。
沈子衿抬頭看了看栽著病樹的庭院,覺得大約是穿來後就鎖在這一方小院裡,影響了自己的思維。
如果在現代社會給條件躺平,他可以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但此地無手機無電腦無網絡,三無地帶,甚至連本能消遣的小說都沒有,窗外還全是破敗風景,讓人硬宅,實在是太過無聊。
出門換換腦子,也轉化一下心情吧,穿都穿了,就當來旅遊,怎麼能不看看當地景色風貌呢。
好好享受生活,才叫真的快樂躺平。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