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侍從一個激靈,閉了嘴。
新藥的價格不便宜,目前隻有富庶地帶的大藥堂才能找到,大夫也不給隨意使用,把控得很嚴,但侯府當然沒窮到用不起,卻一次也沒請大夫給沈子衿診斷,看他能不能用新藥,沈子衿又常年不出門,不知道這些很正常。
侯府的的確確沒重視過這個世子。
侍從心裡發虛,但沈子衿重點不在這裡,他忙問:“神醫人呢?”
那名神醫肯定是名穿越者!沒想到在自己之前,居然已經有人穿進了這本小說裡。
可侍從給出一個另沈子衿意想不到的答案。
“神醫已經過世了,享年八十有餘,是壽終正寢。”
沈子衿愣住:……過世了?
短短一息之間,信息量極大,沈子衿有些沒反應過來,麵上的表情都仿佛凝固了。
侍從還以為沈子衿久病所以在乎神醫的消息,抓緊時間表現自己貼心,趕緊勸慰:“世子放心,這位神醫沒了,總有下一位,您的病一定可以治好。”
我的病當然能好,都魂穿了,再養養就能痊愈。
沈子衿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想法,沒有作聲,輕輕呼出一口氣,平複下胸腔翻湧的情緒。
……方才衝擊太大,他難免激動了些。
畢竟身在異世界,乍一知道有個跟自己同樣穿過來的老鄉,無論對方是什麼性子人品,肯定都會忍不住去在意。
不管最後是能成為至交好友,還是形同陌路,甚至交惡,都會不受控製地用特殊目光看待對方。
可惜人已經不在了。
壽終正寢,也是好結局了。
沈子衿感慨,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想到什麼:“橡膠和玻璃也跟神醫有關嗎?”
如今的侍從有問必答:“沒聽說過這樣的傳聞……不過也都是這幾年才興起的東西,實在好用。”
這麼說,可能與神醫無關,也很有可能是神醫暗地裡一手推動了大齊的各類發展,但是為了不引人注目,藏下了許多消息。
至於為什麼臨終前才拿出醫療器具和藥物,大約也是為了低調,他即便終生不拿出來,也沒人能說他什麼。
穿越者前輩比自己偉大啊。
沈子衿攏了攏衣襟,不像他,隻想躺平。
可能是先前情緒激蕩,沈子衿感到心口又開始泛疼,唉,這糟心的身子。
今日散步就到這兒吧,出來一趟,還真是讓他重新認識了自己穿來的朝代。
在藥堂大夫上前詢問他們之前,沈子衿轉身朝門外走去:“走吧,回府。”
正街邊一酒樓廂房內,三皇子楚錦旭正焦躁地買醉,酒沒喝多少,桌子快給他撓爛了。
“六弟和男子成親,等於被奪了皇位繼承權,皇子中就剩我全須全尾,皇帝要是哪天又發瘋,下一個對付的豈不就是我?”
他跟貓爪似地撓桌子:“光裝紈絝是不夠了,不然我也去找個男子成婚?”
他的下屬給他斟酒:“但王爺您從未與男子談過情。”
“性命麵前其餘都不是問題,可以試試。”
楚錦旭豪邁地一口悶,扭頭,就看到窗外街道上,徐徐走過的沈子衿。
楚錦旭頓時精神一振:“像他那樣的,我肯定能行!”
下屬聞言順著看去,同樣有被驚豔到。
楚錦旭激動:“快去快去,幫我問問名諱出身,家住何方,啊,現在就問生辰八字是不是早了點?”
下屬:“不早,這樣的郎君得好好把握,王爺稍等。”
下屬去了。
下屬回來了。
去時風光滿麵,回時滿臉遺憾。
楚錦旭心裡咯噔一聲,預感不妙:“莫非是哪個名門望族的公子,對嫁人和男人都沒興趣?”
他這些年紈絝裝得勤勤懇懇,內宅外家各類八卦儘歸他手,沒道理誰家有這麼好看的公子他卻從沒聽過啊。
下屬歎氣:“不是。”
“他是殷南侯世子,沈子衿。”
楚錦旭:“啊……”
原來是弟媳,那的確是不行。
好不容易心動一次,卻讓他輸得這麼徹底。
這就是那位常年抱病在家,從不出門的沈世子啊,難怪連他也沒見過。
“是不合適,”楚錦旭目送人遠去,歎息,“可惜。”
沈子衿莫名想打噴嚏,他把大氅裹緊,奇怪,溫度也沒變啊,可彆感冒了!
待他回到殷南侯府,卻發現門口有人牽著一匹馬,直愣愣杵在那兒,而門房也不攆人,或者說是不敢攆。
因為門房正拘謹地揣著袖子,顯然拿牽馬的人沒辦法。
如果是有客拜訪,客人入宅後,乘坐的交通工具會被引到彆處去停放,可一人一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