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衿剛穿過來的時候,其實沒想利用病弱做什麼文章,在楚昭麵前,他還嘴硬逞強,一心想讓秦王知道自己不是個柔弱小菜雞。
但人生無常,大腸小腸,從他在宮門的那場戲開始,沈子衿就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無他,在沈世子是個公認病秧子的前提下,裝病實在太好用了。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一次嘗鮮,兩次上癮。
真香。
沈子衿已經看開了,隻要楚昭和王府心腹知道他不是個走兩步路就要倒地的人就行了。
沈世子想得很好,但對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可能有點誤會。
不說彆人,就說楚昭,知道沈子衿才高八鬥機敏能耐,也親眼見過他裝病,但有些印象和習慣紮了根就輕易改不了,楚昭即便現在也覺得沈子衿身體是紙糊的,必須小心
對待。
連帶秦王府上下其餘人也緊跟王爺步伐。
刮風了下雨了必須塞屋裡藏起來,天天喝藥的人要對自己身體有點數。
秦王府:照顧世子,人人有責。
本就到了黃昏,飯點臨近,沈子衿索性和東寧一起吃了飯。
而此時的楚昭下了值,正朝著錦繡閣去。
午間和沈子衿分彆後,楚昭立刻給二皇子遞了消息,確保明早朝堂上有人會把崔傾山的事直接遞到禦前。
崔主事今日之所以這麼忙碌,就是怕明早有人彈劾,甚至進一步發作他們崔家,所以要趕緊打點。
可惜哪邊門道都沒走通,他回頭還得想辦法,今晚是睡不著了。
崔主事不是不怨秦王府,但接連碰壁後,失望和焦慮逐步轉移,他最大的怨氣反而來到了工部侍郎和尚書頭上。
尤其是工部尚書,東西收了還不辦事,做人也太狗了。
他心裡怎麼想的,沈子衿和楚昭不知,反正崔傾山要被踢出巡防營,這點板上釘釘。
錦繡閣今天被楚昭包了場,三杯酒下肚,席間氣氛開始熱絡起來。
崔傾山的遭遇,巡防營所有人都知道了,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沒想到他們頭兒上來第一天就把崔傾山給燒了,甭管是陰謀還是巧合,總之他們已經看得清楚,巡防營以後是誰說了算。
本以為秦王回到京中會因為皇帝的厭惡寸步難行,沒想到一場賜婚就讓他翻了身,眾人舉著酒杯,各懷心思朝楚昭敬酒。
台上名伶舞姿動人,樂師琴技非凡,台下觥籌交錯,映著人麵不映心。
楚昭手指在桌麵上,順著琴聲漫不經心輕敲,嗒、嗒,一下一下,挺有節奏,他酒量好,先天應酬聖體,敬酒的來者不拒,千杯不醉。
有些將領一開始可能隻是恭維,但兩三輪下來,就真心實意佩服起楚昭的酒量。
武人嘛,就愛以酒結交,某些人半醉不醉,說話也更大膽了些。
席間某輪走菜的時候,桌上多了種梨花酥酪,楚昭夾起來嘗了嘗,甜而不膩,是花蜜的清甘,入口奶香四溢,回味悠長,是王府廚子沒做過的點心。
這口味,沈子衿肯定喜歡。
楚昭放下筷子,朝侍從道:“把這種酥酪再做一份
,並幾種拿手點心,送去秦王府,告訴管家,給明月軒。”
酒樓侍從應下:“是。”
旁邊一將官喝得高興,方才和楚昭侃過幾句,發現楚昭沒半點架子,能跟他們聊到一處,就笑著揶揄:“喲,王爺在外還惦記著家裡呢,新婚燕爾,感情真好。”
楚昭手一頓,含糊地唔了一聲,順了過去。
對內他們是合作婚姻,但外人眼裡,他倆是貨真價實的一對夫夫。
一個年輕點的很是羨慕:“成家真好,我也想成家,對方不需要什麼大富大貴的家世,溫柔恬靜就好。”
他說著,眼中飄忽,似乎已經開始向往,一個年紀大點的過來人嘿了聲,打破他的幻想:“青瓜蛋子,你小子隻羨慕成婚好,不知道成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