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2 / 2)

懷璧其罪 月中漓 6036 字 2個月前

蓮心姑娘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身體還在微微顫抖,顯然是剛才的事情給她帶來了極大的驚嚇。看到她醒來,如懿和惢心都鬆了一口氣。

如懿急忙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蓮心姑娘的肩膀,柔聲道:“彆怕,沒事了,有我在。”蓮心姑娘抬頭看向如懿,眼中滿是感激之色。她微微點頭,哽咽著說:“謝...謝謝娘娘。”

此時,禦花園的守衛和宮人們也紛紛趕來,看到蓮心姑娘已經蘇醒,都鬆了一口氣。如懿轉身對眾人說道:“今日之事,誰也不許泄露出去,否則嚴懲不貸!”眾人紛紛應諾,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如懿看著渾身濕漉漉的三寶,心中滿是擔憂,她輕聲叮囑道:“離這兒最近的房間是養性齋,現在那裡應該沒有人。你趕緊去那裡生個火盆,烤烤身子,彆受了寒。然後再去找附近廡房的太監,讓他們給你換身乾淨衣裳。記住,不許聲張!”

她猛地掀起衣袖,裸露出白皙的手肘,看似無損,不影響她勞作時展示那對鑲嵌九連銀鐲和翠玉鐲的纖細手腕。然而,手肘之上那些不易察覺的地方,或青或紫,揭示著深藏的秘密。那些觸目驚心的牙印,像是被猛獸噬咬過一般,深深地刻入血肉之中,帶著褐色的血痂。尚未愈合的傷口又添新咬痕,幾乎沒有一寸皮膚是完好的。

如懿聽得心驚肉跳眉頭緊皺,蓮心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儘的痛苦和屈辱,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裂痕,讓如懿窺見了一個她無法想象的世界。

蓮心的話語仿佛從她心底深處撕裂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血和淚:“他需要一個女人,一個白天能給他帶來榮耀的女人,一個晚上可以任他折磨的女人。他不會親吻女人,所以就用咬的。他無法像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就拿針紮我的身體,每一寸肌膚都不放過。他竭力想成為一個男人,補上他所缺失的東西,就拿各種能想到的東西來傷害我。我向他求饒,我哭泣,他卻更加興奮!嫻貴妃娘娘,這樣的日子,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如懿凝視著蓮心,內心翻湧著無儘的悲傷,她知道蓮心曾遭受了王欽的毒手,卻沒想到那禽獸竟然將一個好好的姑娘摧殘成了這幅慘狀。如懿強忍著腹中的不適,不願將那種血腥的畫麵與蓮心聯係起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疑慮:“皇後是你的主子,她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你為什麼不去求她呢?”

蓮心瑟縮著,眼中的灰燼仿佛能將她的靈魂都吞噬,她的聲音顫抖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絕望道:“皇後娘娘之所以把我許配給王欽,無非是想通過我窺探皇上的心思。如果我不僅無法完成這個任務,還要求助於她,她又怎會願意為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與王欽撕破臉皮呢?”蓮心的淚水滑落,心中的苦澀如同掉入深淵般無法自拔。

如懿看著蓮心,眼神中帶著一絲冷意。她知道蓮心來求自己是為了什麼,但她也清楚,這件事情並不容易解決。

“蓮心,你知道這個請求並不容易,”如懿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道:“你要明白,如果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皇後和王欽必定會受到牽連。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蓮心流著眼淚,看著如懿道:“奴婢知道,但奴婢已經走投無路了。求嫻貴妃娘娘幫幫奴婢,讓皇上為奴婢做主。”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乞求,“隻要能逃離這個魔窟,就算是被入辛者庫為奴,奴婢也願意。”

如懿的護甲輕敲桌麵,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漠和質疑,她直視蓮心不給她逃避的機會道:“蓮心,你要明白,這件事需要的是證據。如果你隻有口頭之言,沒有實際的證據來支持你的說法,那麼我即使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我不能直接跑到皇上麵前為你求情,也不能衝到坤寧宮去和皇後理論。我需要你有力的證據,隻有這樣,我才能有理由、有底氣去為你爭取你想要的結果。”

蓮心有些不安地絞著手,她的聲音不安地微顫道:“求嫻貴妃娘娘明鑒,奴婢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蓮心,你要明白,沒有證據是很難讓人相信你的,”如懿的語氣中不帶著一絲溫和道:“如果你真的想要為自己討回公道,你需要找到證據,讓那些做惡的人無處遁形。”

蓮心看著如懿,臉上滿是猶豫之色,就在此時,惢心抱著一身乾淨衣裳走進了房間,她慌忙行禮道:“惢心姑娘來了,真是巧了,奴婢的頭發已經快烤乾了,正好可以換上乾淨衣裳。多謝嫻貴妃娘娘的衣衫,奴婢這就去側殿換好,一會兒就出來。”

在打發蓮心離開後惢心滿心憂慮,她為蓮心的命運感到悲傷她急切地轉向如懿,眼中帶著懇求道:“主子,您為何不伸出援手?蓮心實在太可憐了。”

麵對惢心的熱心腸如懿卻不疾不徐,她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道:“不必著急,我們先靜觀其變。”

沒過多久,一個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是換了乾淨衣物的三寶。如懿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情況如何?”

三寶無比恭敬的回應,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對如懿的敬畏與忠誠:“正如主子所言,那坤寧宮開了後門,把蓮心放進去了。”

如懿轉過頭來,眼神深邃地看著惢心,她的聲音輕柔卻有力:“惢心,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她的語氣裡充滿了期待,像是在等待一顆明亮的星星從黑暗中升起。

惢心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明白了過來道:“難道皇後想要算計您?”她的聲音裡充滿了驚訝和擔憂,像是突然被一陣冷風吹過,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寒意。

如懿的歎息如同秋日裡的薄霧,彌漫著無奈與沉重,她眼中閃爍著疑慮道:“明熹宗時,客氏與魏忠賢的糾葛,使得朝廷內外一片混沌。自本朝立國以來,宮女太監的對食之事便被嚴令禁止。皇後,那可是母儀天下的典範,你覺得她會輕易做出這等違逆祖製之事,留下如此大的隱患嗎?這蓮心,幾次三番地在我要經過的路上尋短見,我也隻好屢次躲避。按理說,我的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她若真想擺脫王欽的糾纏,隻需向皇上懇求,皇上自然會為她做主。她又何必緊咬我不放呢?再說,對食之事不過是蓮心一麵之詞,沒有其他的人證物證。我若貿然稟告皇上,萬一蓮心反悔,王欽矢口否認,那我豈不是陷皇後於不義?屆時我將如何自處?就算有姑母庇佑,也難逃罪責。此事疑點實在太多,我特意將蓮心留在宮門將閉之時,本想探查此事是否是坤寧宮的陰謀。如今看來,我的猜測沒錯,這富察氏的野心實在是大得過分。姑母才去世不足百日,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對付我了。”

在盛夏的熾熱中,如懿悠閒地搖著扇子,專心致誌地挑選著用於製作艾香荷包的五色線。正當此時,海蘭從偏殿款款走來,她略顯疲態地撫摸著自己的龍華輕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