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被撞斷脊椎的。
這個念頭冒出的瞬間,徐微與摔進了一大團樹葉之中,隻聽嘩啦一聲,某種軟中帶硬的柔韌東西隔著無數腐葉枯枝有力地攏住了他。
“徐老板!”楊長明失聲叫道。
徐微與扒開臉上的葉子,撐起身朝上看去。那些張牙舞爪的樹枝樹葉一如往常,在微風中輕輕搖晃,昭示著剛才扭曲可怖的幻覺根本就不存在。
……幻覺……又是幻覺。
……
徐微與無意識咬住口腔內側,直到嘗到血腥味才緩緩眨了一下眼睛。
“我沒事。”他啞聲說道,扶住旁邊凸出的石頭打算站起來,立刻,一股尖銳的疼痛從左腳腳踝處傳來,“嘶。”
“坐那兒彆動。”語氣不怎麼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高處黑影一閃,青年幾步跳下石崖,拍了拍手上的泥,大步朝他走來。徐微與眸光難得有些閃爍,待青年走到他麵前時,才皺眉抬起頭和對方對視。
青年也沒讓他失望。
“那麼大一塊石頭支棱在那兒你不踩,偏踩旁邊的空氣,怎麼著,它長得醜入不了您的眼啊。”
徐微與臉色有些發白,臉上沾了好幾道泥巴印子,跟被誰欺負了的流浪貓似的。他不欲和李忌解釋家族病史的事,伸手送到對方眼下。
“拉我一把,我腳崴了。”
“你不是能嗎,自己站起來啊。”青年冷聲說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沒有過腦子,完全是惱火到極點以後的本能反應——和幾年前兩人吵架時一模一樣。
徐微與的手指在半空中蜷曲了一下,沒什麼表情地收回,扶住旁邊的石壁,使力撐起身。青年看著他,上下齒關猛地咬緊,發出撮合在一起的磨牙聲。
他俯身上前,掐住徐微與兩邊腋下猝然將其抱了起來。
徐微與猝不及防忙扶住對方手臂,肋骨被掐得生疼又驚又怒,“李忌!”
同一時間,楊朵在上麵高聲喊道,“徐老板!你有沒有摔傷——我看不見你們,你有沒有事啊!”
青年轉頭厲嗬,“閉嘴!”
“……”
他像是放個玩偶似的把徐微與放在一邊相對乾淨的石頭上,半跪下身捏了捏他的骨頭。徐微與的腳踝對於他來說堪稱纖細,稍稍一用力就能捏斷,某一刻,青年確實產生了這個念頭。
路都不會走,乾脆以後都不要走了。
“輕一點。”徐微與低聲說道。
他背上腿上全是濕涼的泥水,整個人又臟又狼狽,青年握住他的小腿時也被沾了一手,無名的火氣越燒越旺,他頭也不抬,冷笑了一聲,“你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