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二級三級,可能勤學苦練就成。但是,真要七級升八級,那可不是憑努力就行的,要不然後院的二大爺怎麼一直升不上八級?”
“說白了,六級升七級,七級升八級,除了勤學苦練,最重要的還得是那塊料。”
“還是那句老話,祖墳上沒那根蒿子,怎麼乾也沒用。”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易忠海聽自己侄子這麼一說,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隻感覺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他心底一直以來的一座山,似乎突然間崩塌了。
仔細想想,廠裡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又或者比自己年紀還大的,五級工,六級工大有人在。
難道這些人不想再往上升一個級嗎?
師父不教真東西是一碼事,但是乾了這麼多年,自己難道一點兒也摸索不出來嗎?
後院的老劉,在七級工停留了那麼多年,剛升七級的那幾年也是費了不少勁想著再往上升一級。
但是,師父也找了,自己也練了,可最後考核的時候,總是差了那麼一星半點。
直到後來,徹底不想升八級工,一門心思地鑽營著如何當官。
如今再想想雲平的話,確實說得有幾分道理,簡單的一些東西,確實勤學苦練就可以。
但要真涉及複雜的技術,實際操作,開不了那一竅就是開不了,無論如何也升不上去。
想當年,六級七級和八級,都是靠著自己一點點琢磨著過了考核的,自己的師父到退休也不過才七級。
或許,自己真的要好好考察考察那些徒弟的人品,挑出幾個靠得住的,好好教導。
他晉升八級也有幾年了,前前後後帶過二三十個徒弟,但是最高也就是四級,再往上就沒有了。
這裡頭,固然有他藏私的原因,但也確實如雲平說的一樣,這些弟子自身也不是那塊料,比自己那時候差遠了。
易忠海點點頭,看向自己侄子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神采,忍不住就問:
“雲平,這些年你念過書嗎?”
在易忠海的固有思維中,沒有念過書的人,是絕對說不出這一通大道理的。
易雲平笑著搖搖頭:“小時候家境安穩的幾年跟著夫子開蒙,後來家破人亡,一路跟著我媽顛沛流離,再沒有上過學。”
“不過,我媽認字,隻要有時間就會教我看書認字,有時候還會給我講故事,講道理。”
易忠海點點頭,他離家的時候家裡頭條件挺好,出得起束脩,想必侄子肯定也是念過書的。
以當時的條件,大哥肯定不可能娶個不識字的盲流媳婦,如此一來雲平能這麼明事理,也就不足為奇了。
與此同時,傻柱家裡,何雨水拿著茶缸子給自己傻哥倒了半缸子熱水,又開始裡裡外外地收拾屋子。
傻柱喝了幾口水,人也清醒了一點,看著忙前忙後的妹妹,突然開口問:
“雨水,你覺得雲平這小子怎麼樣?”
何雨水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一聽自己哥這麼問,頓時臉頰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嗔怪道:
“哥,你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