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拿起那玻璃瓶子,小心翼翼地先給易雲平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雲平,不瞞你說,這幾天要不是有這東西吊著命,哥哥我真不知道這日子該怎麼過啊!”
說著話,兩人碰了個杯,吱溜一口將酒盅的酒喝完。
許大茂還要給易雲平倒,但被易雲平攔住了:
“哎,大茂哥,我就嘗個味兒,不能再喝了。”
許大茂見狀,也沒再強迫他,給自己倒了一盅喝了,下炕去五鬥櫃拿出兩瓶北冰洋遞給易雲平一瓶:
“今兒委屈你喝這個了。”
“嘿嘿,不委屈不委屈,這可是好東西,多少人想喝都喝不著呢!”
易雲平接過北冰洋打開,和許大茂碰了一個喝了一口,夾了一塊雞蛋吃了:
“大茂哥,我看你這氣色比以前好多了啊!”
許大茂聞言忍不住的咧嘴笑:“可不是,自從哥們聽了你的戒煙戒酒,每天跑步上下班,這才幾天功夫,感覺渾身都有勁兒了。”
說到這兒,他還刻意壓低聲音,擠眉弄眼地說道:
“就你嫂子,晚上被哥哥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易雲平也跟著笑了兩聲,兩個男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一副“一切儘在不言中”的表情。
不過,很快許大茂臉上的笑容就一點點收斂,開始說起工作上的事情:
“不過這老話說得好,有得總有失,哥哥我身體是好了,可這工作……”
易雲平知道,這才是許大茂今天找自己的目的,當即放下北冰洋,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許大茂對易雲平這副姿態非常滿意,當即把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一一說出來。
其實,這些事情他本來是不想說的,主要是覺得易雲平一個鄉下的,就算能弄到點好東西,但工作上的事情肯定不懂。
不過,他媳婦卻讓他試試易雲平的深淺,然後再決定以後是就當個酒肉朋友,還是可以進一步深交。
許大茂自從知道是自己有問題生不了孩子之後,對媳婦更是百依百順,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桌飯菜。
易雲平聽了半天總算是聽明白許大茂的問題了,宣傳科的科長高升,副科長升科長了,他這些日子正忙著跑關係想當副科長。
但是,跑了一圈,錢沒少花,禮沒少送,但一點用都沒有。
許大茂苦惱的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兒出問題了,自己到底哪兒不行?
易雲平聽許大茂說完,稍微想了想,開口問:
“大茂哥,你知道你們科長是什麼級彆嗎?”
許大茂聞言,一臉的懵逼抬頭看向易雲平:
“什麼,什麼級彆?”
易雲平咧嘴一笑:“大茂哥,你連這個都不懂,瞎跑什麼?我先問你,你入D了沒有?”
許大茂搖搖頭:“沒有,那玩意兒有什麼用?”
易雲平擺擺手:“大茂哥,這你可想錯了,你想當副科長,入D是必須要走的第一步。”
見許大茂還是一臉迷茫完全聽不懂的模樣,易雲平乾脆把話說明白了:
“紅星軋鋼廠是廳局級單位,宣傳科的副科長是副科級乾部,放在外麵起碼也是個公社副書記,甚至縣委副書記。”
“您想想,您現在雖然是電影放映員,但也是工人階級,怎麼可能當副科長?這事兒隻有先入了D,轉成了乾部級,才有可能升副科長。”
“就拿我叔來說吧,他前些天升了車間副主任,入D轉乾,該有的手續全都有,升副主任之後,他就是乾部了。”
許大茂聽易雲平這麼說,似乎明白了一點,想到自己去找人送禮,說想升副科長的時候,那些人臉上奇怪的表情。
敢情,在彆人眼裡,自己就跟個二傻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