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說到這兒,忍不住開始掉眼淚,哽咽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說:
“我家棒梗瘦得都脫相了,新棉襖也沒有了,現在身上穿的是一件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舊棉襖,到處都是破洞,露出來的棉花都是黑的。”
“而且,他頭上,臉上,胳膊上,身上都是烏青的傷口,有的已經結痂了,有的還能看見破口,他說裡麵的孩子們都欺負他,搶他的飯,讓他倒痰盂,還打他……”
秦淮茹說到這兒,忍不住“嗚嗚嗚”地放聲痛哭。
她知道少管所不是什麼好地方,也預料到兒子進去了肯定會吃些苦頭,可她沒想到竟然會這麼苦啊!
棒梗可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天知道看到棒梗的第一眼,她的心疼得都踹不過氣來。
眾人聽到這兒總算是明白了,還記得當初棒梗偷東西被問出來之後,劉海中這個二大爺可是極力主張報派出所,等派出所的公安同誌來了之後,他又跟公安同誌說棒梗有前科,要求一定嚴懲。
如此說來,賈章氏和秦淮茹從少管所回來,可不得第一個收拾他嗎?
劉海中卻是有些不明白,看著崩潰大哭的秦淮茹問: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原本已經偃旗息鼓的賈章氏一聽這話,立刻從地上起來撲向劉海忠,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樣:
“要不是你,我大孫子能被派出所的抓走嗎?他能進那吃人的地方受那個罪嗎?”
說著話,雙手還朝劉海中臉上招呼,劉海中這一次倒是有了經驗,立刻往後退了幾步,賈章氏沒有得逞,不過劉海中眼底也生出幾分後怕來,伸出胖手顫巍巍地指著賈章氏警告:
“賈章氏,我可警告你啊,說話就說話,可彆動手。”
“再說了,棒梗是因為偷東西才被派出所抓走送少管所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都說了,棍棒底下出孝子,要我看你家棒梗之所以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偷東西,就是因為沒人管他。”
旁邊的賈東旭聽了劉海中這話,竟然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覺得二大爺說的這話非常有道理。
賈章氏卻是不乾了,身子雖然被自己兒媳婦拉著,但還是掙紮著朝劉海中吐痰:
“我呸,放你媽的屁,我家棒梗有沒有人管跟你有什麼關係,偷你家東西了嗎?”
劉海中一聽這話更來勁了,一時間也忘記了臉上的疼痛,挺著肚子梗著脖子說道:
“怎麼跟我沒關係?我可是院子裡的二大爺,院子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麼能坐視不管?”
賈章氏如同一頭發怒的老虎,睚眥欲裂地瞪著劉忠海:
“劉海中,我看你是想當官想瘋了吧?想擺譜兒你回家擺,想教育兒子回家教育你兒子去,我們家的事情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彆以為你是院子裡的二大爺我就怕了你,你要惹急了我,我拿根麻繩直接在你家門口吊死。”
劉海中氣得吹胡子瞪眼,頗有一種“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直接站在原地大喘氣。
二大媽見自家老爺們吃癟,剛想衝上去給自家爺們找場子,就聽易忠海一聲怒吼:
“行了,都彆說了。”
不得不說,易忠海這個一大爺在院子裡挺有威勢,他這麼一嗓子喊完,院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東旭,你是你們老賈家頂門立戶的男人,你說說今兒這個事情你媽做得對不對?”
易忠海知道賈章氏難纏,因此直接繞過她跟賈東旭說話,並且還刻意強調了“頂門立戶”四個字。
賈東旭聞言,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
他雖然心裡也怨恨劉海中報派出所讓自己兒子進少管所,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畢竟不能胡說八道,是非不分,隻能黑著一張臉搖頭:
“今兒這個事情,我媽確實做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