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那會兒贏的那點錢全都賠進去不說,自己的私房錢也都輸了不少。
她今天特地去買了燒紙和元寶,想著明早兒出城去老賈和東旭那兒看看,給他們燒點紙,讓他們好好保佑自己。
一家人吃飯的時候,秦淮如幾次想開口問婆婆賭窯的事情,但是最終話到嘴邊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太了解婆婆了,就算是被抓個現行,她都要胡攪蠻纏的鬨,更彆說自己現在一點證據也沒有。
不過,秦淮如也在心底暗暗謹慎著,家裡的錢她要換個地方放著,可不能讓婆婆全拿走了。
至於公公的撫恤金,秦淮如心裡頭不是沒有惦記過,但她也知道,婆婆隻要一天不死,這個錢就不可能給自己。
一口四口,三個人各懷心思,吃了飯之後很快收拾完鍋灶,趁著天還沒黑,兩個孩子出去玩,兩個大人開始忙點針頭線腦的活兒。
又過了半個月,眼瞅著就要八月十五了,四九城的各單位開始發放福利,準備放假。
秦淮如心裡頭萬分高興,這些日子她手裡頭寬裕了,小當也看著比以前白淨了,甚至還長了點肉。
學校的老師沒再家訪,棒梗每天回家按時寫作業,她打心底覺得日子有了盼頭。
這天下午,她下班之後去幼兒園把小當接上,提著廠裡發的福利一路往家走。
結果,剛進巷子口,就見三大爺急匆匆的朝她招手:
“秦淮如,秦淮如,趕緊回家,趕緊回家,出事了。”
秦淮如麵色一變,也顧不得問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拉著小當就往家裡跑。
隻見,中院丁公安和派出所的另外一個同誌正在院子裡和一大爺、二大爺說話。
棒梗臊眉耷眼的站在院子裡,周圍眾人朝著他指指點點,麵露鄙夷,見到秦淮如回來,神色都有些複雜。
說實話,她們對於秦淮如這個女人,又是厭惡,又是同情。
厭惡她長了一張狐媚子臉,一天到晚地勾引彆人家男人。
又同情她攤上老賈家這麼個泥潭子,年紀輕輕死了男人,婆婆又是個難纏的,兒子也不聽話。
秦淮如顧不上這些目光,快走兩步到了一大爺和兩個公安身邊問:
“怎麼了,棒梗他怎麼了?”
丁公安和秦淮如也算是“老熟人”了,正色說道:
“昨天,我們附近幾個派出所聯合行動,抓捕了一批街上活動的小偷、青皮,賈梗這些日子跟著他師父拐老六犯了不少案子,今天我們來將他捉拿歸案,這是逮捕令,需要你簽字。”
秦淮如看著丁公安手裡的逮捕令,聽著他說的那些話,隻感覺耳朵“嗡嗡”的,一時間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整個人搖搖欲墜。
丁公安辦過的案子不在少數,比秦淮如可憐的人也見過不少,此刻見秦淮如這副可憐的模樣,麵色不見絲毫變化,隻是站在原地不說話。
秦淮如哭了幾聲,在一大爺和二大爺的勸說下把逮捕令簽了,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被帶走。
“三天後可以去派出所看看人,到時候案子判下來我們會過來通知家屬的。”
說罷,也不理會被嚇得渾身發軟,麵色發白的棒梗,直接拽著他的脖領子往外麵走。
不是他想這麼拽著,主要是這小兔崽子這會兒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自己根本走不動道兒。
秦淮如正要追著兒子往院子外麵去,卻被一大媽一把扯住了:
“淮茹,趕緊給孩子帶點吃的和換洗的衣服,可彆讓進去了受罪。”
秦淮如立刻反應過來,滿臉感激地朝一大媽看了一眼,箭一般地衝入家裡,很快就收拾出一個小布包,追出了院子外麵。
胡同巷子裡已經圍了不少街坊鄰居都在看抓人,消息靈通的還朝著棒梗指指點點,給周圍的人解釋著什麼。
等派出所的人走了,大夥兒沒了熱鬨看,又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秦淮如拖著疲累的身子進了家門,就見小當正乖乖坐在炕上,見她進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媽,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