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平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頭那叫一個萬分感慨。
彆說在現在這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年代,就算是在後世,斷人錢財就如同殺人父母。
如果說,大隊長和梁書記先前鞭子抽人的那一幕,讓大夥兒心裡頭害怕的話,那最後這兩句則徹底點燃大夥兒心中的欲望。
最少能分五十塊錢!
這是個什麼概念?
前幾年老天爺開眼的時候,他們一年到頭除去各項開支,能存個五到十塊錢。
家裡媳婦生了兒子的,從兒子一出生就要開始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為什麼?
因為兒子長大要結婚,結婚就要有個住的地方,能起個房子最好。
要是起個房子,再加上娶媳婦,裡裡外外沒有個七八十塊錢完不了。
兒子從出生到十八歲,老天爺年年開眼,一年到頭沒病沒災,一年存五塊錢,十八年存九十塊錢。
但是,很多人家不一定能存到九十塊錢,因為生活中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
更何況,一家也不隻有一個兒子呀!
要是隻生一個兒子,在村子裡那是會被其他人欺負的。
所以說,很多莊戶人家一年到頭乾到底,最後非但落不到一分錢,還要倒欠一大堆外債。
然而,就在剛才,大隊長說了,要是能把所有的洋柿子醬訂單做完,一家最少能分五十塊錢。
五十塊錢,相當於一家人十年的積蓄,要是真因為村子裡的一兩個懶漢沒了這個錢,那不用大隊長和梁書記動手,他們自己就能把這些人活撕了。
“雲平,你說咱們年底能交完訂單嗎?”
許報國看著群情激憤的眾人,稍微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易雲平笑了笑:“我早就算過了,要是訂單能全部交了,一戶最少能分七八十塊錢,他們一定能完成。”
下午,何雨水騎著自行車回家,做了鐵鍋燉,鍋延上貼了玉米麵餅子,最後衝了個雞蛋湯。
三個人坐在桌子上吃的那叫一個香,吃飽喝足,許報國麻利的把鍋灶收拾了,何雨水則趁著這個時間去批改作業。
而易雲平也去大隊部去看做洋柿子醬情況,三個生產大隊的大隊部旁邊都蓋起了巨大的倉庫。
蓋倉庫的磚都是找村子裡的手藝人燒的,沒花多少錢。
甚至,易雲平想著明年是不是也可以蓋個窯燒磚,這年頭什麼東西都缺,這磚燒出來肯定有單位買。
易雲平在倉庫裡設計了一條簡陋的流水線,儘可能地提高生產效率。
公社的領導都來看過好幾次,隱隱地表示他們也願意幫忙,但是每次都被劉原明確拒絕了。
每拒絕一次公社的領導,劉原回來就要找易雲平這個會計喝一頓酒。
如果當初不是易雲平用兩成利拉著許報國入股,這個生意肯定會被公社分走一大部分利益。
這個冬天,大家幾乎都沒感覺到寒冷,大夥兒一天到晚忙得腳打後腦勺,終於在臘月二十四這天,把所有的訂單都完成了。
隨著最後一輛貨車離開村子,滿村的老少爺們全都長長地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停過。
當天中午,第一、第三、第四生產大隊的隊長隊長決定殺兩頭豬,讓大家敞開肚子吃頓肉。
當天下午,整個村子裡都彌漫著濃濃的肉香。
二隊眾人吃飯的時候,使勁兒地吸著鼻子,聞著空氣中的肉香味,再看看自己手裡硬得跟磚頭一樣的麵餅子,心裡頭非常不滿意。
吃飽喝足,三巨頭又開始商量進城賣豬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