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了三五天還沒個結果,據說城裡來的雷隊長沒辦法,隻能咬著牙和劉家垣的領導商量了一下,連同上一次丟的東西一起,一家一半地攤錢。
……
這一天從早上開始,天氣就一直陰沉沉的,中午的時候還下了幾滴雨,下午到晚上一直烏雲壓頂,不到八點天氣就徹底黑了下來。
風呼呼地刮,村子裡的樹木菜苗被吹得東倒西歪,人在外麵站著都有些費勁。
劉家垣南邊的那塊空地上,蓋玻璃大棚用的東西早已經被厚厚的雨布蓋得嚴嚴實實,邊上都壓著巨大的石頭,就怕被風吹開。
兩個守夜的工人在簡陋的茅草屋裡一根又一根地抽煙,麵前放著一個火爐子,裡麵還生著火。
白天雖然不冷,但到了晚上過堂風一吹,人冷得隻打哆嗦。
“這都眼瞅著四月了,天氣還這麼冷,咱倆兒也是倒黴,碰上這麼個刮風天。”
其中一個麻子臉,一邊抽著自己卷的紙煙,一邊撿了村子裡送來的木炭給火爐子裡添。
另外一個是馬臉漢子,他抽著自己的旱煙,看著地上的木炭,也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都說城裡頭工人日子過得好,可你看看這劉家垣,頓頓能吃飽不說,隔三岔五的還有肉有蛋的,錢也不缺。”
“再看看咱這城裡的工人,老婆孩子想吃口飽飯都費勁兒。”
麻子臉也是滿臉的認同:“誒,誰說不是呢?人家村子做個洋柿子醬,竟然能賣到米國去,你說那些外國人是不是傻?”
馬臉漢子把抽完的旱煙袋在火爐子上“邦邦”地磕了兩下,又重新裝了一鍋煙絲,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到外邊兒動靜不對。
他抬頭看向麻子臉,麻子臉也是眯起了眼睛,走到門邊上朝外麵看。
隻見,呼嘯的狂風中出現了幾個黑影,正朝堆放物料的地方狂奔而去。
雖然外麵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但兩人還是能從刮風的動靜中聽出不一樣的地方。
他們這些人,都是從解放前就跟著雷老六做事的,像工地丟東西這樣的事情不是頭一次遇見。
因此,守夜的人也練就了一雙好耳朵,頭一次被偷實在是大意,第二次吃了人少的虧。
這第三次嘛,要是還能被偷,那他們這建築隊,也不用在四九城混了!
“來了!”
麻子臉冷冷說了一聲,從灶火中拿出一根正在燃燒著的木柴,兩步出了小草房,直接把手裡的火把往旁邊一丟。
地上是提前堆好的乾草,火把一扔進去就燃起了大火,眨眼的功夫,原本還黑漆漆的玻璃大棚的,周圍亮起了一圈火光,全都是被燒著的乾草。
幾個正在“吭哧吭哧”搬石頭的蒙麵人,一見工地亮起火,頓時被嚇了一跳,轉身就跑。
結果,人還沒走兩步,就見工地四麵八方突然亮起無數的火把,許多人手裡拿著家夥事兒從周圍朝他們湧過來。
“不好,我們被包了餃子,大夥兒分頭往外麵跑。”
幾個黑衣人中,其中一個大喊著帶頭往外麵衝。
“跑?今天你們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了!”
帶頭的劉槐大叫一聲,快走兩步,一腳就把衝到身邊的一個黑衣人踹倒在地上。
其他人也是一擁而上,拳頭如同雨點一樣落在幾個黑衣人身上,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掙紮一下,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劉原害怕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給劉槐使了個眼色,劉槐一邊吆喝著,一邊把眾人拉開。
眾人這才看清楚,空地上躺著九個人,原本是用黑布蒙著臉的,不過這會兒早已經鼻青臉腫,黑布滑到了脖子下麵。
“行了,先把人綁起來,明早兒送公社派出所。”
劉原朝眾人招呼一聲,然後又找到雷隊長和易雲平,雷隊長這會兒已經跟自己手底下的兄弟確認過了:
“大隊長,我剛才和易會計一起確認的,一件東西沒丟。”
劉原一聽沒丟東西,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