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記臉上也帶著笑容,隻不過怎麼看那笑容都充滿濃濃的鄙夷。
“哼,一千塊錢,他們怎麼不要一萬?”
易雲平卻沒有關注這個,而是有些疑惑的問:
“我比較好奇苗副大隊長說的,我們公共賬戶上有二十多萬塊錢。”
“這麼隱蔽的事情,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每個生產大隊的公共賬戶上有多少錢,除了生產大隊少數的當事人之外,也就銀行的工作人員知道。
但是,這些人知道輕重,不會隨意透露,而且銀行有規矩,也不能隨便透露。
劉原和梁書記稍微愣了一下,他們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覺得,肯定是有人跟苗副大隊長說了什麼,他們才會決定要單乾。”
“畢竟,一瓶洋柿子醬能掙多少錢大家都知道,唯一不透明的就是出口的那部分。”
易雲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咱們大隊一年賣多少洋柿子醬,有心人隻要一算就能知道,賬戶有多少錢,大家肯定也能估計出來。”
“二十萬這個數字,是怎麼得出來的?”
劉原和梁書記齊齊扭頭看向易雲平,異口同聲地開口:
“你是說,他們也想把洋柿子醬賣給外國人?”
易雲平滿臉凝重地點點頭:“我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咱們還是要慎重一點。”
出口的洋柿子醬能掙多少錢,對於公社以及生產大隊來說很神秘,但是對於上頭的一些人來說,真不是什麼秘密。
說不準,這是上頭有人盯上了這個生意。
劉原和梁書記兩人仔細想了想,全都覺得有道理:
“那你明兒進城去找找那位許同誌,讓他看看咱們這位田主任背後到底站著什麼大人物?”
此時此刻,兩人都非常感謝易雲平的“先見之明”,把那位許同誌牽扯進來,每年給他分兩成利。
錢雖然多,但人家是真的能頂大事啊!
易雲平點點頭:“成,這個事情我去辦,順便帶著許大哥去買物料。”
許報國可是條大粗腿,易雲平本著不用白不用的原則,但凡是能用得上的地方,他都要用。
華國自古就是個講究人情世故的國家,他一個生產大隊的會計去石料廠協調,就算有政府出的文件,人家石料廠的領導也不鳥他。
可是,他隻要把許報國帶上,許報國再把他那輛吉普車開著,石料廠的領導都要出門迎接。
如此一來,再把政府的文件拿出來,這辦事的效率起碼能提高十來倍。
“嗯,雷隊長估計也就一兩天到了,路先修著,陰塔生產大隊那邊先養一養。”
劉原臉上總算露出笑容來了。
他先是越看易雲平越順眼,雖然現在國家不讓講什麼封建迷信,可他就是覺得雲平這孩子旺他們村子。
老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雲平肯定就是這樣的孩子。
他還記得那個冬天,這孩子躺在炕上大半個月,大夥兒都覺得他撐不住了,都已經開始準備後事了。
沒成想,人家認了個城裡的叔叔,身體也慢慢好起來,然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剛開始當記分員,然後是會計,把村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全都壓下去,然後帶著村子開始掙錢。
這才兩三年,村子裡家家戶戶蓋房子,吃香的喝辣的,人口也增加了不少。
如今更是蓋了學校,蓋了玻璃大棚,修路,通電,自來水入戶,這日子過得比城裡人都舒服。
劉原當了這麼多年大隊長,彆說他想,就是晚上睡覺做夢也不敢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