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你說首領的辦法有用嗎?”港黑路人A貓著腰蹲在高高的草叢後麵小聲嘀咕,他自問自答道,“感覺沒什麼用,要是我,我才不會上當呢。”
廣津柳浪的目光一直盯著手裡的照片,他頭也不抬地說:“有用。”
雖然隻跟源純接觸過一次,但這一次的經曆終身難忘,足以讓廣津柳浪看出一些她的特點。
源純在與港黑的衝突中占了上風,那時的她有能力將被拉入固有結界的黑蜥蜴們全部殺掉,可她沒有這樣做。
不僅沒殺人,沒為難敵人,還讓紅A來送了條消息,正是靠著這消息,廣津柳浪和黑蜥蜴們才在港黑首領麵前保住了一條命。
源純是個善良又強大的人,她跟港黑,跟橫濱的其他黑|道,完全不同。
“為什麼啊?”路人B困惑地問,“那小子跟大小姐……呃,跟那小姑娘也沒什麼特殊的關係吧?”
有壓力才有動力,接到上麵的命令後,在被首領|槍|斃|警告的死亡陰雲籠罩之下,港黑情報部門火力全開,把太宰治祖上三代的資料都挖出來了。
他們對著這些資料細細查找,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終於確定了太宰治和源純的關係——
兩人第一次見麵,源純從河裡撈出了差點兒淹死的太宰治,隨後太宰治的仇家,一群港黑底層人員找上來準備算賬,但被路過的尾崎紅葉打跑了;
兩人第二次見麵,是個大雨天,源純在路邊看到太宰治,給了他一把傘。
結論,源純是太宰治的救命恩人,太宰治是源純的送溫暖對象。
“就這兩次?沒彆的了?”廣津柳浪挑眉。
情報人員點點頭,從他的表情看,他也覺得不可思議,“就這兩次。”
太宰治離家出走的時間還算有規律,周一到周三,周五和周六,這幾天他會在橫濱幾個固定的地點被隨即刷新出來,想逮人,提前去埋伏就行了。
而源純……不知道是有人刻意抹掉了她的行蹤,還是她不喜歡出門,總之關於她的資料少得可憐,甚至連她的住址都沒查到。
“仿佛是憑空出現在橫濱的。”情報人員如此評價。
在看了情報部門送來的文件後,黑
蜥蜴們雖然沒有開口言明(怕死不敢說),但他們靠著眼神達成了意見一致——要命啊,首領瘋得更厲害了。
沒見過用被救的人去威脅救命恩人的,這倆人的身份反一下,事情可能能成。
“我賭小丫頭不會來。”路人C湊熱鬨,“我贏了你們請我喝酒,我輸了我請你們喝酒。”
廣津柳浪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一道銳利的光,他揶揄道:“那你現在可以準備錢了。”
“為什麼啊?”×N。
廣津柳浪歎了口氣,深深地感覺手下人真是帶不動,他為了從喜怒無常的首領手下保他們的小命,每天都操碎了心。
這時一個平靜的聲音開口說道:“她幫了尾崎小姐。”
眾人被聲音吸引,不約而同地朝著一個方向看過去,發現說話的人是昨天才被提拔上來的蘭堂。
“所以呢?”路人A撓撓頭。
蘭堂看起來是個很沉穩的人,他不緊不慢地解釋:“她跟尾崎小姐也沒什麼關係。”
嚴格來算,源純和尾崎紅葉的關係還不如源純和太宰治的關係近呢,她跟太宰治見過兩麵,還給他送過傘,跟尾崎紅葉卻隻有一麵之緣。
港黑追殺叛徒聲勢浩大,整條巷子被穿黑西裝戴墨鏡的魁梧大哥們堵得水泄不通,普通路人一看這架勢,有多遠躲多遠,連報警都不敢,畢竟橫濱|警|察乾不過橫濱|黑|幫已經是保命常識了;有點能力的人也不會輕易插手,趨吉避害是人的本能。
但源純完全不在乎,她想管就管了。
要是讓港黑知道源純摻和進來的起因隻是港黑拆了她嗑的CP,港黑首領怕不是會被氣死。
路人B反駁:“尾崎小姐救過她。”
蘭堂把圍巾裹緊了,“她不需要。”
源純手下的牛逼的人太多了。莫德雷德一把劍,砍得黑蜥蜴們毫無還手之力;紅A寶具一開,直接把周圍人拉入另外的世界。
眾人思考片刻,感覺好像是這個理兒。
“她到底是什麼人啊?”路人C感慨道,“現在的小屁孩都這麼牛逼了嗎?讓咱們這些大人怎麼混?”
“她背後肯定有彆的人!”路人D斬釘截鐵,“這是個大陰謀——啊!”
廣津柳浪收回了敲打路人D腦殼的手,“嫌命長嗎?跟
自己沒關係的事少摻和。”
其實廣津柳浪也覺得這是一出針對港黑的陰謀,源純隻是被擺在明麵上的誘餌,至於那個藏在暗地裡謀劃的……
紅A看起來比較可疑,廣津柳浪想。
比起源純這個小姑娘,他更願意相信紅A才是幕|後|大領導,那男人一看就很有領袖的風範,而且一身正氣,光明磊落……
等等,難道他們是官方派來的嗎?
廣津柳浪越思考越覺得很有可能,一時間他的腦子裡塞滿了各種陰謀論,直到手下人來通知他說已經準備好,可以行動了,他才回過神,掐滅了手裡的煙。
不管源純是哪方勢力,橫濱都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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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蜥蜴雖然被紅A和莫德雷德修理得很慘,但對付太宰治這個八歲的小孩子,那還是小菜一碟。
否則他們也不用在橫濱黑|道混了,直接回老家結婚去吧。
前期布控和追蹤都很順利,港黑成功堵住了太宰治。
隻有在實施抓捕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這不是小意外吧?”蘭堂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蘭堂的異能力名叫“亞空間屏障”,他可以釋放出無數深紅色半透明的立方體,這些立方體是一個個亞空間,被亞空間鎖定的人等於是被一個世界困住了,除非擁有能斬斷亞空間壁壘的力量,否則絕對無法逃脫。
這是個非常厲害的異能力,進可攻退可守,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能,王哈桑的試探一擊就是被亞空間屏障擋下的,足見其有多強大。
但是當深紅色立方體接觸到太宰治的一瞬間,它就像是被手指戳碎的肥皂泡泡,“噗”地消失了。
不止亞空間屏障,廣津柳浪在使用落椿攻擊太宰治的時候,他發出的斥力也消失了。
“你……”廣津柳浪盯著太宰治,輕輕抽了一口氣。
他心裡有個猜測,這個猜測如果被證明是真實的,那將會在港黑內部、甚至整個橫濱的異能者之間掀起驚濤駭浪。
作為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太宰治實在冷靜得過了頭。麵對荷|槍|實|彈的黑蜥蜴們,他沒有反抗,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恐懼,就保持著雙手揣兜的姿勢,安靜地站在原地。
夕陽的餘暉落進小巷裡,照在太宰
治的眼睛上,將他的眼眸暈染成極深的酒紅色。
瑰麗中透著一絲流轉的妖異。
廣津柳浪打了個寒噤,忽然感覺有些冷。
“有什麼事嗎?”僵持片刻後,太宰治主動開口,打破了凝滯的氣氛,“我沒有得罪過港|口|黑|手|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