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他此言一出,洛清夷唇邊笑意更冷:“雪千重,你心中明鏡一般,還想糊弄過去,以她的微末道行自然無法打破本座的禁製,可她左手腕上那仙寶是什麼功用,你師父沒有告訴過你嗎?!”

聽了執印長老這話,蕭飛練抬手撫上左腕那個酷似海藍寶的手鐲,果然感受到其中蘊藏的空間之力——沒想到還是個極品仙寶,之前感應到水靈之力,還以為隻是個聚靈的東西……

“她那個幽藏圈,本就具有錯轉空間之力,雖然她道行微末,靠那個法寶也能令禁製中的妖獸空移到禁製外,本座今日詳查,那禁製根本就沒有被打破過,那妖獸是怎麼被放出來的?!隻能是她以法寶所為!”說及此處,她細眉微擰,逼視著雪千重:

“之前本座就提示過宗主,如此重要的法寶不能交給一個無知愚蠢之人,他卻毫不在意,如今終成此禍……”

她絮絮說著,蕭飛練心中一陣納罕——按說仙寶在近期是否動用過,她這樣的大能一探便知,若她已經有了確鑿證據是自己放出妖獸,那自己進入閣內第一件事應該就是收仙寶探查,如果她想栽贓自己,也應該趁著剛剛自己裝昏,四周沒人,先在仙寶上動手腳再帶人來此,可她既不探查,又將此事說出,此行著實令人奇怪。

人奇怪,就一定是東西的緣故。

蕭飛練便在識海中問天書:“這個幽藏圈,什麼情況。”

天書畢竟博學,不用她細問就知道關節在哪裡,言簡意賅道:“此物乃是天級仙寶,為你娘離宗前所留,原主一直視若性命,誰碰一下都要死要活,再加上你娘臨走之前給這幽藏圈下了禁製,除非你主動脫下,誰也搶奪不得,洛清夷曾經多次諫言你爹將之存入物華宮珍寶閣,你爹不願逼迫你,就都打馬虎眼糊弄過去了。”

他這麼一說,蕭飛練心中就有底了——這老妖婆想利用原主的執拗,讓自己百口莫辯,從而將那或許被打破,又或許真的是莫名出了問題的禁製之失,嫁禍到自己身上……

但此時這具軀殼裡已經不是原本那人了,對於蕭飛練來說,沒有什麼比自己安妥地活著更重要,於是她又問了一個問題:“物華宮執寶長老,是她同夥麼?”

“不是,他超然物外,兩不相幫。”

“好。”打定心思,蕭飛練緩緩起身,從容稽首:

“師叔此言,弟子無可辯駁,但我娘留下的仙寶可以作證。”她這麼說著,在洛清夷震驚的目光下,緩緩摘下了幽藏圈:“然師叔認定弟子私放妖獸,為避嫌疑,舉證之事就不勞師叔了,於天地珍寶,執寶長老師叔是最有發言權的,弟子懇請由執寶長老師叔探查此物是否於近日曾施放過空間之力,若沒有,弟子隻能愧領私入禁地之過,若有,全憑師叔發落。”

她這番話聲音不大,卻有理有據擲地有聲,不但洛清夷,就連雪千重都愣住了,隻覺得眼前的師妹讓自己產生了一絲陌生感,再加上她之前說的那事,更令他覺得撲朔迷離……

洛清夷沒想到自己今日被這螻蟻般的丫頭將了一軍,冷笑一聲道:

“難得你願將此物交出,但執寶師兄是否願意大駕光臨賞善閣,本座也不清楚,你這話是說本座會徇私枉法,在你鐲子上動什麼手腳?”

蕭飛練淡然看著洛清夷,明白她是還不死心,想拖延時間,一時心中好笑——估計座上這位也明白,妖獸八成不是自己所放。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渾厚洪亮的一聲笑:“談什麼大駕,有珍寶的地方就有我陸珪璋啊,哈哈。”

蕭飛練聽到這個聲音,不知為何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一個圓頭大耳,麵目慈祥的老頭形象,難免好奇地轉頭看著這位執寶師叔緩緩步入賞善閣——卻是大出意料,眼前之人既不圓頭大耳,也不是慈祥大叔,而是個看上去不過二十許人,麵容清朗俊逸的男修,若非他身上強大的法氛,蕭飛練甚至會以為這是個三代弟子——畢竟他的衣著也與“執寶長老”這身份格格不入,一身月白細布道袍素淨至極,身上除了一柄寶劍,任何珠寶仙器都沒有。

笑談間他走到蕭飛練麵前伸出手,蕭飛練愣了愣,趕快恭恭敬敬將幽藏圈遞過去,便垂眸不語。

不過對視一眼,便難免有幾分為執寶長老身上的高人氣度所折服,如果說雪千重是百裡雪原,自家爹爹是千頃鬆濤的話,眼前這位就是無邊無際的細細綿雨,潤物細無聲,帶給人溫暖踏實的感覺。

蕭飛練心中笑歎:這倆人的執掌的事務是不是該換換啊,眼前這人才適合做教管眾弟子的執印長老,而洛清夷,則絕似一隻坐在珍寶堆上的美豔噴火龍……

她被自己恰如其分地比喻逗得唇角微挑,又想儘畢生難過之事趕快壓了下去,此時聽執寶長老笑道:“這法寶莫說近期,恐怕是自師侄帶上它之後就沒用過空間之力,寶物的靈力積攢的還很足,能看出你對它非常愛惜了。”他看著蕭飛練微微一笑,眼角泛起幾絲笑紋,倒是真有點慈和感覺了,接著又轉向洛清夷:“此事不是小師侄所為,為兄勸師妹不要再審,妖獸暴動衝破禁製也不是沒出過,或許是什麼東西惹得它發狂,或者被更凶悍的盯上了,慌不擇路拚命都是有的,多巡查幾遍就是,你也不必自責。”

這話說得綿裡藏針,還頗有點禍水東引的味道,蕭飛練垂眸聽著心中好笑,也讚歎這四大長老恐怕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搞不好自家老爹反倒是最傻白甜的那個。

她能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