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2 / 2)

夏目:“哦。”要借助外婆的名聲搞事。

“可她孤家寡人的,已經不在了。知道友人帳的幾近於無。換言之,她那邊隻能打友情牌,聊勝於無。”

夏目一臉茫然,寺崎接著道:“除妖師的來曆已久,出名的幾家時不時就出現聯姻的現象,他們的關係彎彎繞繞,拉出其中一個,說不定能牽扯出一圈的人。尤其是傳承到現在的老牌家族,都是老狐狸了,更需要謹慎地對待。”

“不過的場家族的首領,的場靜司是個很有野心的年輕人。所以我們可以從他這邊先下手。”寺崎戳著不知道從哪裡搞到的相片,畫出了一道線,連接去了另一邊。

“整理老師書房資料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些事情。的場家族的先輩,用右眼和妖怪曾經做過交易,外人皆傳因為他們的先輩背棄了約定,沒有給出交易的物品。所以在他們成為首領的當天,會被突然出現的妖怪奪走右眼。”[注]

“因為對那隻沒被的場家弄死的妖怪有點興趣,所以我試圖找到它。”寺崎平靜地述說,“很可惜的是,我找不到相關的信息。我並不認為能有妖怪,可以在人類的覬覦中安全地活下來。老師家裡的資料到底是有限的,的場家的狀況,還是他們的家族資料更為全麵。我就去翻了一下——”

夏目:“……”怪不得說去除妖師那邊找點資料,說得那麼熟練,估計沒少乾。一旦被發現就是私闖民宅會被判刑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夏目覺得寺崎是知道的,因為他也乾過這事,大哥不說二哥,心再累也就這樣吧。

“有一些信息,可能並不適合記載在紙質資料上。每一代的的場家首領,都是在家族裡的子弟擇優選出來的。在確認為下一代首領的那天,會由當時的首領對他進行長達六個小時的教導。”

寺崎:“他們最深處的秘密隻會存在於記憶裡。”

夏目有點緊張,生怕寺崎接下來就要掏出他們腦子裡的記憶。

事實證明,他真的試圖去發掘過秘密,不撞南牆不回頭那種。

的場靜司沒見過這種膽大包天地翻完他們家的資料,在戒嚴的狀態下,還能躲藏起來不被發現的“妖怪”。

結界什麼的,完全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因為“千金”是人類,可他表現得完全不像是個人。

的場靜司不太想回憶他吃的第二次啞巴虧。

的場家族也不想告知其它家族,他們家被人來翻了一遍後,還讓他揚長而去,隻默默地把賞金逐年往上翻,其它家似乎也照做著。

越是傳承久的家族,所擁有的資料和秘密就越豐富,“千金”什麼東西也沒拿走,隻是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把他們的資料似乎都看了一遍。

“而且除妖師基本屬於三不管地帶,隻要不鬨得太大,上麵的人就不作理會。他們沒有什麼實際損失,自覺丟臉也不敢到處宣揚,不過也許暗中聯係過其它家族也說不定。我有一顆很好用的腦子,隻要搬一些東西放到台麵上,他們就能聯手忌憚我,暗地裡琢磨著怎麼毀屍滅跡,順帶拉一下其它家族。”寺崎總結完畢,環視了一圈“學生們”。

單純的妖怪像聽了個戛然而止,詳情省略的故事一樣,目露凶光地望向了夜月。

夜月默了默,和它們圈成一個小圓,嘀嘀咕咕地述說更多。

半途加入的丙吸了口涼氣。

夏目望著他,欲言又止。

“千金”的名號,似乎有些低於他所掌握的價值了。分明是一所自帶搜索功能,珍藏豐富,還能不斷更新內容,自己進化的新時代除妖師圖書館。

“箱崎老先生知道嗎?”夏目憋出了一句話。

寺崎淡定道:“不知道哦。”不管是潛入除妖師大家族,還是他很好用的核心記憶,對於普通人類來說,都有些過於超前了。而且,老師的心臟不好來著。

夏目托腮,主打一個沉默是金。每當他覺得寺崎沒有東西藏了,他好像總能再擠一點出來曬太陽。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了不起的能力吧。

“你要不要寫點日記,把往年的一塊寫了。”夏目十分認真地提出了意見。

寺崎實誠地搖頭,“不寫。”

然後,他非常快速地跳過了這一話題。“的場家勢大,領頭羊也年輕,追求利益至上,我打算讓夜月過去,到點了就叫回來。先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看能不能背地裡達成合作,再進行下一步。”

可問題是,有哪個正常人會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自己懸賞的“通緝犯”談判。

到底這個世界顛成了我不認識的模樣。

第二天中午,結界密布的房子裡。夏目貴誌繃緊了臉,沉默地望了望不太正常的人和非人類,順帶看了下在場唯一的正常人。

名取周一錯開目光,扶了下眼鏡。

他隻是剛巧路過多看了一眼,然後就被“熟人”攥過來湊熱鬨的,說出來會有人信嗎?

式神完全召喚不出來名取忍不住在心裡歎氣。

“條件都在裡麵了,先看一下吧。”寺崎平靜地推了下裝訂好的合同。

寺崎有藏欣賞有野心也有足夠膽識的人,他們行事準則往往不受個人情感影響,很容易就能讓他摸到一個準確的大方向。

家族的利益,永恒地優於自身的選擇。

的場靜司作為一族之長,有著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執念和重擔。

有價值的人,他往往會給予厚待。早在幾年前,的場家就向初出茅廬的寺崎發出過橄欖枝,雖然被拒絕了。後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就像是挑釁事件,在的場家承受的高壓線上蹦迪。

消失匿跡的人,再次明明白白地出現,是在箱崎明先的葬禮上。的場靜司當時並沒有去吊唁,隻是後來手下的人傳回信息說,他是箱崎明先的弟子。

他的價值一下就被放大了,因為知識總是很珍貴的,所以即使是再看不順眼的人,隻要在天平上放上合適的砝碼,的場也能闖一闖,和彆人好好地談一談。

先割舍眼前的利益,才能換取更長遠的利益。的場做足了心裡準備,才打開了那一份資料。

隨即,麵不改色地看完了全部條款。

“有什麼意見要修改嗎?”寺崎問道。

的場抬眸,組織了一下語言。作為被讓利者和既得利益者,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寺崎作為箱崎明先的弟子,掌握的禁術和資源比他想的要多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像他的老師那樣,是一塊脾氣古怪又難啃的硬骨頭。可以合作,不過——

“早川和長野家,我覺得可以剔除在外。”的場鎮靜開口。

他給出的條件,好像還不錯啊。寺崎挑眉,緩緩說道:“其它兩家也是這麼說的呢。”

夏目:“”他得繃住,不能露餡啊。

忽然被揪住尾巴的夜月:從哪裡學的壞毛病。

的場靜默地觀察片刻,語氣肯定:“你還沒有聯係其它兩家才對。”

迎著的場審視的目光,寺崎笑說:“現在聯係也不晚。”

的場:“的場家有這個能力擺平。”

寺崎:“那就等你擺平了再來跟我談。”

的場冷道:“我不信任你。”

“我也一樣。”寺崎道。

在商言商,即使缺乏對彼此的信任,也沒關係。

的場衡量片刻,道:“加一個條件,你不能做出任何不利於的場家發展的行為。”

言下之意,就是說不能讓他去其他家爆“隱私”唄。

“容我拒絕。”寺崎點了點桌子,隱有不耐煩之色,“的場家樹大,也不怕招風,從半道就折了。”

他說得相當不客氣,名取不動聲色地喝茶壓驚。也不知他哪裡來的底氣,敢這樣和的場家首領說話。

的場笑了笑,從容道:“不勞費心,有我在的一天,的場家就不會倒下。”

同樣不客氣的,還有另一個人。名取忽然品到了一絲苦意,便望著茶杯底的一簇綠枝發呆。

名取家僅剩的擁有除妖師天賦的人,也隻有他一個。沒落家族振興的事,與他無關。

研究學術的箱崎明先弟子,也知道很多東西吧。

他身上爬到脖頸的壁虎形狀的痣,忽然向著鎖骨的方向遊走。

的場靜司拿到了聯絡的電話號碼,擺平“千金”懸賞事件的前提是需要擺平那些老狐狸,包括家族裡的那些人都需要考慮在內。三天的時間,並不足夠。所以一周後,他還會再次登門。

的場望了眼衝他齜牙咧嘴,腿部還纏著繃帶的琉,並不多作理會,拿著合同就走了。順帶撤掉了部分,盯著這邊的人手。

夏目猛一放鬆神色,逮住路過的毛絨絨貓咪反手就是一頓擼。

斑掙紮著翻身,嘴裡叫道:“真是膽大包天,快點放開我。”

留在原地的名取周一如坐針氈,寺崎瞥了眼,利落地趕客:“有話快說,說完就走。”

夏目轉過了頭,正要說些什麼,餘光裡卻瞥見鬆了口氣的名取。

“我想谘詢下,我身上的壁虎妖怪是怎麼一回事。”名取周一摩擦著杯口說。

“詛咒來的吧。”寺崎道,“對日常生活有影響嗎?”

名取心跳忽然加快,就像是病久了的人忽然見到了救治的曙光一般,語速極快地說出了他的感悟。

那顆會動的痣,自他出生時起,就在他身上各處開始遊走。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名取周一能看見。

藏在皮膚下的妖怪,沒落的名取除妖家族裡麵的典籍,都沒有相關的記錄。

壁虎的行走無聲無息,且線路沒有絲毫的規律可言,除了一定不會前往左腳。名取周一尋覓良久,聽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推論,依然得不到解決的辦法。

“所以說,你是想把它趕出去是嗎?”寺崎問。

名取猶豫,“不是,我是想知道它是怎麼一回事後,再把它趕出去。”

寺崎:“”真是麻煩的人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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