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一句話把黃勁浪堵住。
黃勁春也很吃驚,沒想到楚燁竟然主動要賠錢,轉念想到楚家經濟狀況,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楚燁肯定有壞心思,於是腦袋一轉,冷哼道:“這罐子是我奶的嫁妝,對我家來說是無價之寶,哪個古董鋪能給定價。”
“一千五。”楚燁淡淡道。
巴南縣普通人月收入七八百塊,一千五等於是兩個月,不低了,但黃勁春目的是逼得楚燁賣血賠償,自然是不會滿足。
然而不等黃勁春開口,楚燁繼續加碼:“二千。”
黃勁浪倒吸一口氣,手拉著黃勁春衣角,暗示可以了,有兩千塊到手,全家能去城裡吃頓好的。
黃勁春冷笑,還是那句話,奶奶的遺物無價。
“二千二。”楚燁看都不看一眼姐弟再次加碼。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在古董圈浪跡數十年,他對這話有更深刻理解,所以不去計較三年前誰對誰錯,心裡早早就想好,接著收廢品送給黃勁浪補牙錢。
他心中底線,前麵五百、五百加,然後突然減到二百,是給黃勁春心理暗示,價格很快就會觸底。
此刻,借著黃勁春還沒開口,他搶先道:“專業鑒定師,能從物件質量等多方麵,鑒彆出年代、燒製手法乃至窯址以及批次。”
楚燁目的是配合突然下降的加碼價,加強給黃勁春的心理暗示,是催芽。
這“芽”就是適可而止,否則會一無所有。
黃勁春跟女諸葛沒一毛錢關係,但這腦子是真靈活,否則也不能以弱女子之身,欺夫家上下十口人中過半壯漢。
其在心裡計算一番,認定楚燁會賣血數目又加了點,道:“四千,否則這事沒完,我天天抱著罐子到你家哭。”
心大大地壞,但認知還是受限了。
楚燁心中惋惜,接著從黃勁春姐弟哭嚎後第一次查看,麵帶微笑道:“給你五千,包括這些廢品我全收了。”
整整五千塊,彆說是楚家那經濟情況,就算黃家也是一筆巨款,黃勁浪呼吸出現困難。
黃勁春卻皺著眉頭。
在農村,八卦就沒有隔夜的說法。之前楚燁換大伯為首人債的事,早在周圍幾個村傳開,後來事走偏都說是大伯幫忙還的。
黃勁春聽說這些八卦。
現在看楚燁語氣這麼輕鬆,懷疑事出現偏差楚燁手裡還有剩餘,那自己逼楚燁賣血賠償的計劃豈不是落空?
不行,我絕不能讓……
黃勁春打算翻倍喊,把楚燁逼到牆角。
李大娣在邊上擔憂不已,麵色慘白。
楚燁家情況她沒少聽哥哥李大將提起,五千塊恐怕是楚叔叔的手術費,一下賠出去,楚叔叔的病可怎麼辦?
“燁哥,我哥他……”
李大娣開口想說些事讓楚燁先緩緩,賠償的事後麵再說。
同時間,楚燁轉頭把水管遞給李大娣,而後脫掉背包。
背包裡麵有他隨身攜帶的九萬塊,他伸手進去默數五千塊取出,蹲下遞向跪在泥土的黃家姐弟,微笑道:“勁浪兄,當年事就此打住,如何?”
黃勁春麵色發黑,這是遇到對手了,冷哼道:“你在做夢嗎?”
“沒把你牙打光,老子這輩子都不會咽下這口氣。”
黃勁浪想要拿錢了事,但又怕被大姐揍,最終選擇配合,神情語氣凶惡堅定。
李大娣驚慌身體直顫抖,心中埋怨自己:“死丫頭,你就不該嘴巴那麼欠讓燁哥過來黃家,還沒阻止燁哥暫時彆給錢賠償,眼睜睜看著情況更危急……哥,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