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語氣帶著撒嬌,企圖喚醒韓竹的母愛。出於不刺激的考慮,他把前天約定要在開學前賺到五十萬的內容也一並說出來。
千算萬算,沒想到他離開這段時間,隔壁鄰居來過,說那台大冰箱是進口北門子,得十多萬一台。楚媽媽心裡一算,半月前兒子給大伯等人還家裡外債幾萬塊,前天還能從麻袋拿出六萬現金,今天又拉來十多萬的大冰箱,哪怕是二手貨也值一兩萬塊,再這樣下去可不行。距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兒子真完成約定,到時候可就沒理由阻止他不上大學。
這一盤算,楚媽媽就借著養狗事發難。
楚燁是她養了十八年的兒子,抱狗回家是玩幾天還是準備養著,她第一天就看出來了,隻是想著都高考完不怕耽誤學習,所以就沒出聲。
“上大學。”自然兒子不上道,楚媽媽也就不演開明,揮舞大鍋鏟霸道下令。
楚燁無語,果然又走到死胡同,尋思著這次絕對不能讓,於是低頭摸著手裡土狗,可憐兮兮地說道:“狗狗,我們都是沒人要的孩子,從今以後我們要相依為命,我騎著三輪車到處撿垃圾,儘量養活我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的無能……嗚嗚。”
什麼人養什麼狗。
楚燁眼淚啪嗒啪嗒掉,懷裡的土狗跟著嗚咽,眼淚不比楚燁少。
對麵棗樹下,陳興兵站著觀看,見此問道:“你哥……你哥,這眼淚跟不值錢一樣,要是考電影學院絕對能得高分。”
後麵石桌邊坐著的楚兮兮,望著關二爺騎自行車,聞言回道:“哥每次闖禍,都是跑老韓家哭自己可憐,老韓就會很同情特意來我家勸我媽,然後他就不會被打了。”
“老韓是誰?”
“姥爺的弟弟,我的小姥爺,養大了我媽媽。”
“為什麼不叫外公要叫姥爺?”
兩種稱呼意思是一樣的,但北喊姥爺南叫外公,巴南當然南方叫法,所以陳興兵很疑惑。
“我們家都是這麼喊的,不過兮兮都跟哥學叫老韓,很少叫姥爺的。”楚兮兮玩著二爺的大刀邊回道。
“嗯,那你覺得,現在你哥這招對你媽媽還有用嗎?”
“哥不是哭給媽媽看的,是暗示媽媽如果還逼他,就去老韓家哭得更厲害,後果不堪設想。”
“這也行啊。”陳興兵有點不理解,怎麼能威脅長輩。
這頭,楚媽媽高高舉著鍋鏟,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最終喊丈夫出麵幫忙。
楚建華依舊借水井擋著身體,洗著快脫皮的雞。
“姓楚沒個好東西。”楚媽媽臭罵著轉身進屋子,溫和楚兮兮的預判。
楚燁其實他賭的成份很大,畢竟讀大學在媽媽心中比天大,可不保證搬出老韓威脅有效。現在靴子總算落地了,楚燁呼呼地大吐幾口濁氣,低頭對懷裡的土狗道:“演得很好,獎勵半斤鹵牛肉。”
嗚嗚~
土狗繼續哭得傷心。
“什麼狗嘛~一斤,再多沒了,讓你慢慢哭去。”楚燁皺眉道。
土狗立即止住聲音,從楚燁懷裡躥出落地跑向皮卡車。
楚燁繞過豎井在楚建華麵前蹲下,抱著手臂笑嗬嗬道:“老爹啊~”
楚燁叫得可親切了。
楚建華渾身顯得不適,手在扒著不存在的雞毛,邊道:“娃你要知道,爹跟你娘還得同一張床過幾十年,我……”
“爹的為難,我懂。”楚燁說道。
楚建華聞言抬頭激動道:“不愧是我兒子,就是明事理。”
“嗯嗯~老爹,看在你兒子這麼懂事的份上,那隔壁那地塊就麻煩您了,不超過五萬塊咱都能接受。”楚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