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晁定嶽甚至認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啊什麼啊?彆打死就行!”趙慶如此說這,當即帶頭朝著一處偏僻巷道轉了過去。
盯梢那廝略有遲疑,卻還是跟了進去。
“啊……”
一聲慘叫打破了巷道的寧靜……
幾分鐘後,趙慶二人滿臉通透的從巷道走出。
有了這麼個插曲,晁定嶽覺著幽王爺親近了不少,下意識開口抱怨道:“殿下,我不太理解,咱們打他其實沒什麼用處,明天還會有很多人盯著幽王府,他們背後是三大家族和幽州郡的士族力量,咱們眼下是趕不走又不能殺,當真是憋悶得很!”
“誰說沒用的?”趙慶瞟了一眼晁定嶽,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至少你我二人心情舒暢了不少!”
晁定嶽隻覺得這一巴掌有千鈞重!王爺方才說“你我二人”?
“走快些,磨磨唧唧的!”趙慶沒有回頭去看晁定嶽,隻是一邊往前走一邊開口叮囑道:“你且記住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個被奸人所害已經傾家蕩產一無所有的病秧子,你是我最後一個長工,咱們今個兒就是去往北門老酒館喝一頓散夥兒酒!”
“???”
晁定嶽聽得那叫一個皺眉加歪頭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意思是,您這幽王爺擱府裡待膩歪了,出來角色扮演體驗不同人生來了?
儘管心中萬馬奔騰,晁定嶽吃了蒼蠅一樣,拱手喊了聲:“東家放心,咱都記下了!”
聽到晁定嶽的回複,趙慶這才點了點頭,腳步越發輕快了幾分。
幽王府本就在幽州城內靠北一側,倆人沒走多久就遠遠看到北門邊上,一道隨風翻滾的酒幡子。
這酒館沒個名號,卻在幽州城貧苦人裡聲名遠揚——這直娘賊老板又多摻水了!
用酒館老板的那句話:打我爺爺的爺爺起,我家這買賣就沒有不摻水的時候!
按說這副無恥嘴臉,早就黃攤子了才是。
可偏偏這幽州城裡窮人多呀!
窮人們喝不起十兩銀子一壇的醉春風,也喝不起十文錢一碗的三重樓……
唯有老酒館裡,這一文錢一碗的摻水散酒,得以解憂啊!
如今天色尚早,出苦力的窮人們都還在忙著活計而不得閒,老酒館內外自然也空空蕩蕩。
趙慶絲毫不嫌棄破舊矮小的酒館正門,更不在乎屋裡歪歪斜斜、鬆鬆垮垮的桌椅板凳,就那麼直勾勾來到櫃台跟前,真格兒像極了窮人那樣,扣扣嗖嗖排出兩枚銅錢放在台上:“老板,兩碗散酒!”
“得咧!”老板笑吟吟將銅錢掃入抽屜,隨手從櫃台底下摸出兩隻缺口的陶碗,熟練抄起酒勺倒入碗中。
二人端起陶碗尋了位置剛剛坐下,就聽門外傳來踉蹌腳步聲。
“賈昊仁,你,你太過分了!”來人身穿衙門口小吏的製服,腰間卻並未佩刀,反而斜掛了個臟兮兮的酒葫蘆。
“呦?劉郎這是哪裡話?我怎麼就又過分了?”老板絲毫不急,反而右手托腮笑吟吟看著小吏輕聲問道。
小吏踉蹌著來到櫃台跟前,扭開腰間酒葫蘆的塞子,將最後一口酒水咽下肚中,這才擦了擦嘴將葫蘆放在櫃台上:“昨日的酒,足足摻了八成水啊!賈昊仁啊賈昊仁,誠乃彼其娘之,端是不當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