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懷子,回到宮裡還習慣嗎?幽州苦寒之地,這些年吃苦了!”芹公公滿臉堆笑,揮退了帶路的小太監,親自帶著齊懷齋一邊向禦書房走去,一邊仿佛長輩般開口問道。
齊懷齋知道芹公公在皇城裡意味著什麼,便是恭恭敬敬彎著腰回話:“回芹公公的話,跟在幽王左右是奴家的福份,奴家不苦!”
“嗯,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不過了。”芹公公欣慰點頭,“幽王去了幽州封地,宮裡許多人都在替幽王惋惜,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幽王能夠腦疾痊愈,倒也算得上福兮禍所依了!”
齊懷齋沒敢搭話,隻是腦袋趴的更低了。
“你可知道,這番皇爺要接見你,都意味著什麼?”芹公公換了個話題開口問道。
“奴家愚鈍,還請芹公公為奴家解惑!”
“滑頭!”芹公公笑罵了一句,抬手在齊懷齋麵前虛虛一點:“這番皇爺親自接見你,就是一個信號,放給各個王爺的信號,也是發給朝中百官的信號!”
齊懷齋當即點頭,這些他的確心裡有所猜測,隻不過不敢肯定罷了。
“這對幽王,對你都是好事兒,但也是危機!”芹公公見齊懷齋點頭不語,放緩了語速壓低了聲音:“皇爺目光所及,便是王爺們和朝中大員的關注所向,接下來幽州也好,幽王府也罷,都將聚集太多人的目光,回去以後照顧好幽王,咱們本就是不完整的人,能給主子排憂解難,才有存在的意義,你覺得呢?”
“芹公公的教誨,奴家謹記在心絕不敢忘!”
“好啊,咱家就說你是個聰明人!”
一老一小兩個太監就這麼一路走一路聊著,齊懷齋不多言語隻是頻頻點頭。
眼瞅到了禦書房門口,芹公公停住腳步,抬手拍在齊懷齋肩膀上:“去吧孩子,那扇門推開之後,是一飛衝天還是泯然與眾,一切都由不得你了……”
齊懷齋深吸了一口氣,禦書房門口太監推開房門後,便是快步走了進去。
“幽王府家奴齊懷齋,參見吾皇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建帝拿著折子的紋絲不動,抬眼掃過齊懷齋後:“幽州近些日子很熱鬨啊?”
建帝這看似不動聲色的一句話,嚇得齊懷齋差點兒沒把腦袋杵進地磚裡。
“回稟皇爺,幽王腦疾痊愈後,鏟除了曾欺淩殿下的王振,廢除了王振假借幽王府名義頒發的諸多苛政後,百姓民心歸攏,幽州屬實比以前熱鬨多了……”
建帝不著邊際點了點頭,臉上表情依然淡漠,嘴角卻隱隱露出些許輕笑。
“你這太監倒是忠心耿耿,好好跟著朕的六皇子,他不會虧待你的!”
“回稟皇爺,奴家生是幽王的家奴,死是幽王的家鬼,為幽王殿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嗯,既然如此,回去一趟吧!”建帝轉身看向窗外,目光凝重而又深邃:“告訴幽王,朕本想讓他去幽州當個安穩王爺,封地雖然偏遠苦寒,卻也不招人惦記,就算哪天朕不在了,他好歹能當個富貴王爺。
可現在看來,又是無煙煤又是香水美酒的,生意都做到朕的後宮來了,這天底下誰還不知道幽王腦疾痊愈後,比常人聰慧太多?
如此,他便是低調不得了,你回去轉告他,朕的兒子,終究是大魏朝皇室子孫,他是皇帝的兒子,做事大可不必畏手畏腳,幽州生變身為皇子責無旁貸,朕令他配合禦前衛徹查幽州府牧丁一袁,詔書稍後回下發過去,以正大義!”
“奴家遵命,皇爺的話,奴家一定帶給幽王殿下!”齊懷齋胸中激蕩,仿佛有萬般豪情噴湧而出。
皇爺說這話的意思,就差直言不諱告訴幽王:你放手去辦,朕在你身後,從今日起,你和諸多皇子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