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丁府牧講的,從其他城防調人過來。
且不說其他城防聽不聽丁府牧的調令,就算他們聽了也來了,你敢告訴他們們,目標是弄死幽王,你信不信,他們反手就能把咱們綁了送去幽王那兒領賞?”
說到這兒,丁一袁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耳帖子。
幽州商盟的事情之後,他已經很是後悔,並且打定主意,以後不管幽王說出花兒來,絕不給幽王府送財哪怕一枚銅板!
可說來也怪,香水這等神器剛被拿出來,他沈北仲就像是喝了迷魂湯一樣,傻乎乎參與了競拍不說,還一個勁兒在劉家的針對下不停加價,又白白送給幽王府七十多萬兩白銀。
七十多萬兩白銀啊!
從無到有,也能拉扯出來一支軍隊了!
“沈家主所言不假,不過,本府牧真正看中的底牌,可不是幽州各城的城衛軍!”丁一袁眼看不拿出點真章來,是無法說服沈北仲了,乾脆抬手在地圖上用墨水圈出一塊來:“這裡,距離幽州城不過百裡,距離幽州關更近,不過區區五六十裡地!”
沈北仲湊頭過去瞄了一眼,那地方在隔壁肅州境內,從地圖上看應該是個山穀。
除此之外,沈北仲啥啥沒看明白,隻能滿是狐疑看向丁一袁,就好似在問他:那然後呢?
“不滿二位,這裡駐紮了兩萬精兵!有弓手和重步兵!”丁一袁破釜沉舟了,說罷這話他裝作情緒激動導致一口老痰卡在喉嚨裡,一遍拍打胸口,一邊探著脖頸一頓咳喘。
咳喘聲音很大,以至於門外數十步外的老管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老管家朝著身後廊亭揮了揮手,二十來個黑衣蒙麵的刀客輕步走到跟前,靜悄悄站在老管家身後,就等著他一聲令下。
屋內尚不知已經站在鬼門關的沈北仲和吳瑜,這會兒滿臉驚詫,目不轉睛盯著地圖。
被劃出圓圈的位置,如果真有兩萬精兵,進可攻入幽州城,退可兵臨城下讓他們擁有威懾幽王的核心底牌。
隻不過,真要走出這一步棋,肅王謀反板上釘釘,包括丁一袁在內,他們這些幽州士紳豪族,也就成了反賊的同黨!
“怎麼?兩萬精兵對幾千親衛,如此優勢在我,你們還有什麼好猶豫不決的呢?”丁一袁繼續蠱惑道。
“丁府牧,你可有想過,除掉幽王之後,怎麼收拾殘局?”沈北仲強忍著心中恐懼,讓自己的語調顯得穩定些。
丁一袁聞言也為之一窒,他何曾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可他沒得選了!
自從肅王威逼利誘要和他結為兒女親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得選了!
但,這些話不能讓沈北仲和吳瑜知道。
於是,丁一袁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慌什麼?本府牧豈是短視之人?你們說,如果朝廷知道肅王謀反,大軍攻至幽州城下,幽王親率衛隊出城廝殺守護幽州百姓於身後,然不幸寡不敵眾,雖擊退肅王大軍,卻也身受重傷不治而亡,皇爺會如何應對?”
“嘶……”
沈北仲和吳瑜不由自主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約而同:“這狗官真不是個東西啊!”
丁一袁見二人沒有答話,索性自問自答道:“以本府牧多年為官下來,對朝廷和皇爺的了解,即便皇爺認為幽王的死另有蹊蹺,奈何昭告終究尚未送到幽州,且肅王大軍威脅尚在,幽州隨時朝不保夕。
萬一幽州落入肅王之手,肅王重整兩州之兵力,便能碾壓幽州關駐軍揮師南下,到時候可就不光是北境之災禍,而是大魏之靖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