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烆再醒過來,周圍哪兒還有什麼山梁子上的小廟?
周圍黑燈瞎火的,身底下似乎是碼放整齊的一捆捆乾柴,周圍是侍衛們此起彼伏的鼾聲,空氣裡夾雜著濃鬱的腳臭味兒。
“來人,來人呀!”
趙烆扯著嗓子一頓嚎。
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但有一點他能肯定——自己堂堂祿王爺,陰溝裡翻船了!
“吵什麼吵?”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咋咋呼呼的嗬斥,緊接著便是一陣鑰匙碰撞的聲音響起,房門吱嚀一聲被人推開了。
一道亮光順著房門照進屋內。
趙烆這才看清楚,自己應該是被關押在了一間柴房裡,外邊天色還沒有大亮,柴房對麵是一棟三層小樓,除此之外便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位兄弟,既然栽在了你們手裡,能否告知一下,你們是求財呢,還是要命?”趙烆畢竟是老牌藩王了,當即凝神沉氣輕聲問道。
當年協助建帝登基時,不比現在危險多了?這種場麵很丟人,但不至於讓趙烆亂了方寸。
“呦?還挺上道嘛?”來人聞言一愣,緊接著便是放肆的笑了起來:“好好好,上道了好啊!這樣也省得爺爺我費心!一句話,兄弟們隻求財不害命!你呢,給家裡寫封信,我們派人幫你送回去,給我們交二十萬兩白銀,你們這些人的小命,就算是保住了!怎麼樣?二十萬兩對你這種出行帶著三十幾個侍衛的人來說,不算多吧?”
“二十萬?”趙烆頓時愣住了。
不是嫌貴,而是覺著太便宜了點。
他是誰?
祿王爺趙烆啊!
堂堂王爺,贖金隻要二十萬兩?
這尼瑪……
不過趙烆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故意抬高價格之類的,更沒敢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要是讓這些家夥知道,自己是個王爺,那即便交了贖金,自己也是必死無疑!
換了誰,知道自己隨便綁架回來的肉票,竟然是個王爺的話,腦海裡浮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都得是撕票滅口吧?
“怎麼?二十萬買條命,你還覺得貴了?”來人板著臉,手裡鋼刀上下顛動,大有一言不合就先給他一刀的意思。
有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趙烆更是深諳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當即低頭認了慫:“不貴不貴!我有個侄子就在幽州城經商,二十萬他肯定拿得出來!拿得出來!”
就這麼的,那人取了紙和筆,趙烆奮筆疾書過後,便有了送到幽州商盟的那封書信。
其實趙烆寫這封書信的時候,心中甚是忐忑不安。
他寫出來的書信,這幫賊人定是要察看之後才會派人送出去的。
若是直言不諱寫明自己是趙慶的十七叔,這幫賊人不得尋思一下,什麼樣的人家能生出去十七個兒子,還都養活了?
坐地起價事小,萬一這幫賊人覺著家族太大惹不起,一刀把自個兒給砍了,豈不是冤枉?
就這麼的,趙烆一尋思,乾脆隱去了十字,寫出自己的真名,借用已故老七的名頭兒。
這麼一來,隻要趙慶夠聰明,肯定一眼看出自己就是祿王爺趙烆,而且有難言之隱是遭了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