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拓氣得捶胸頓足,在他看來輕易趟平的一座關隘,竟讓他折損一員悍將!
艋頓的死毫無意義,甚至有一些滑稽……
唯一讓呼延拓略覺寬慰的是,這幫大魏邊軍倉皇逃走,竟是沒能帶走全部糧草。
庫房裡剩下的糧草不多,卻也足以讓萬餘人馬飽餐一頓了。
加之擔心前路還有坑洞陷阱,呼延拓決定暫緩行軍,派出斥候探路後再行前進。
斥候派出去後,北戎大軍全數進入關隘就地駐紮。
時至深夜,呼延拓忽然被腹中翻江倒海從睡夢裡驚醒,下一秒,他就嗅到營地中一股衝天臭味兒!
等他捂著肚子衝出帳篷才發現,遍地蹲滿了噴射戰士。
甚至連不少馬匹都已經因為脫水無法站立起來,側身躺在地上一邊噴射,一邊仰頭哀鳴。
“啊!混賬兩腳羊,本單於又中一計……”
和呼延拓的心境截然相反,已經安全抵達上虞城的楚越心情一片大好。
不光是因為接連坑了韃子騎兵兩次,還因為幽州城派人送來了一批軍備物資,和一車據說是幽王親自設計出來的神秘大殺器。
不光是楚越,上虞城所有軍官都感到備受鼓舞。
他們在上虞城任職多年,每逢韃子南下劫掠,幽州府衙彆說送來軍備物資支援了,不問他們要人要物資,那都得燒高香!
如今破天荒收到了來自幽州城的物資支援,他們對接下來的守城更添幾分必勝的信念。
倒是幽州城中,趙慶收到申安送來的戰報後,心情越發沉重起來。
“北戎部落的五萬騎兵已經進入關嶺山隘口,隘口守將楚越布設陷阱乾掉了三百餘人,損毀馬匹三百餘匹,斬獲敵將艋頓。”
“金帳汗國增兵已查明,騎兵共計三萬餘,步兵仆從軍五萬之眾,已抵近關嶺山隘口,預計明後日將於北戎部落合兵一處。”
“肅王借口戒備可能進犯肅州之韃子,再度陳兵三萬於幽肅交界處。”
“幽州關派遣斥候沿東線北上探查軍情,但京都有令,幽州尚未全境淪陷之前,幽州關兵卒不得出關迎戰。”
接連四條情報看完後,趙慶閉上眼睛身體靠在椅背上,心中生出幾分悲哀。
遙想幾十年前的大魏朝邊境,那個時候當真是藩王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如今呢?
外敵已經打進門來,有人堅守城池殊死抵抗,有人虎視眈眈作壁上觀。
這樣的王朝,還有什麼希望呢?
“王爺……”柳蓉兒輕聲呼喚,見趙慶並未有所反應,緩步走到趙慶身後,纖手觸在他兩側太陽穴上輕輕揉動:“城中富商和權貴們吵吵著要出城,在府衙已經鬨成一片了。”
“哦?許大人如何處理的?”趙慶沒有睜開眼,隻是沉聲問道。
“許大人並未出麵,負責和富商權貴們交涉的,是呂奉宗。”柳蓉兒說到這兒,臉上露出幾分輕笑:“說起來,許大人深得王爺真傳呢,他讓府衙開具了路條,但路條一共隻有二十張,並宣布隻有對幽州城防有所貢獻之人,才有資格獲取路條舉家逃離幽州城。”
“噗……”
趙慶聽笑了。
他甚至能猜到那些富商權貴們聽到這消息時,滿臉肉疼卻又不得不捐錢捐物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