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找本王作甚?”趙慶不由奇怪道。
“實不相瞞,下官找王爺求援來了!”許文印滿臉苦笑,雙鬢發髻淩亂,眉眼間是硬撐著的疲累。
“進來說吧,站在門外成何體統?”趙慶朝著身後院門示意許文印隨自己進屋,便是轉身折返了回去。
申安見趙慶帶著許文印又回來了,自是不敢多問,老老實實按照趙慶的要求,將自己的辦公之所讓了出來。
這年月沒有辦公室的說法,申安的辦公之所擺著三張桌子,平日裡這間屋子內除了他還有另外兩人常用,而今天自然是被申安直接尋個由頭喊了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趙慶和許文印後,二人說話態度隨意了許多。
趙慶跟著禦前衛折騰了小半宿,又跟呼耶王子磨蹭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會兒精神頭也有些欠佳,倆人乾脆誰也沒在乎虛禮,相視一眼過後,在桌邊同時落座。
“說說吧,可是府衙有什麼需要本王支援的?但凡本王能拿出來的,你許大人開口,自是全力以赴!”趙慶對許文印很信任。
前前後後,他都不記得多少次,從許文印身上看到了於少保的影子。
而許文印也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既然趙慶都這麼說了,他雙手抱拳朝著趙慶拱了拱手:“王爺既然這麼說了,懇請王爺下令,開放王府名下各地皇莊,容納幽州城居民疏散躲避,以免受戰火波及!”
趙慶聽他這麼一說,當即意識到幽州府衙正麵臨何等嚴峻局麵:“城中居民已經出現外逃跡象了?”
“幾日前就有了外逃跡象,隻不過今夜城中變故過後,想要逃離幽州城的人數倍增,如果放任他們無序逃離幽州城,反倒是害了他們!”許文印滿臉苦惱:“王爺您是知道府衙現狀的,經過之前那些官員們的反複折騰,公信力嚴重不足,近期雖有些許恢複,但和預期相差甚遠,我們發出的告示,對民眾並無太大作用,不能及時加以誘導的前提下,下官能想到相對安全的地方,也唯有王爺您的諸多皇莊了!”
趙慶卻是搖了搖頭:“不是本王不近人情,許大人初來乍到,可能還不了解那些皇莊的現狀!實不相瞞,在一個多月前,王府名下的皇莊一個不剩,全都被前任王府管事大太監王振,巧立名目假公濟私賣給了幽州當地各個家族,近日剛收回來莊內百廢待興,城中民眾若是逃去皇莊內躲避戰亂,怕不是成了甕中之鱉,反倒讓韃子白撿了人頭!”
“啊?這,這可如何是好啊!”許文印麵色大變,他本以為幽王府名下的皇莊裡,就算沒有存糧,最起碼能讓逃出幽州城的百姓民眾,能有蔽身之所。
可聽趙慶這般說來,那皇莊裡都不如荒野呢!
“既然公信度不夠,無法遏製民眾外逃,乾脆由府衙出麵組織想要逃離幽州城的民眾,派兵保護開具路條,送他們撤去幽州關內,幽州守備於薑波據說忠君愛民剛正不阿,應該不會過於為難這些難民才是!”
趙慶也不想留太多百姓在城中,如果真打起來,百姓多了非但沒用,反而會成為守城軍隊的軟肋。
若是城中一個百姓都沒有,在趙慶看來那才是最好的事情呢!
隻不過,他很清楚幽州城內的百姓不可能全都願意離開故土,不少死心眼兒的主兒,他們寧願城破之後被韃子砍死在家中,都不願摒棄土屋兩三間,離開幽州城淪為無根的難民四處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