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撕破臉吧,會影響到金帳汗國的整體實力,一旦分裂後果不堪設想,會讓好不容易重新連成一塊的草原勢力,瞬間分崩離析。
可不撕破臉吧,這呼延拓隔幾天就能給你整出點新花樣來,變著法子惡心你。
就比如眼下這事兒吧。
在小哈木耳看來,作為金帳汗國的下轄部落首領,呼延拓理應等待金帳汗國的大軍與之會合後,再對幽州展開攻勢。
如此一來,王庭會記得呼延拓的功績,各部落也會認為幽州一役,王庭大軍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大汗臉上有光,還能增加王庭在各部落首領心中的分量和地位。
偏偏這個呼延拓不按計劃實施,大軍剛一越過關嶺山,就像是脫韁野馬一樣加快行軍,僅僅用了幾日功夫,就已經展開對幽州的圍困和攻勢。
如今王庭的大軍距離幽州不足五十裡,對於全員騎兵的部隊來說,就是一個時辰急行軍的事兒。
在斥候回來報告之前,小哈木耳的打算,是不顧一切向前推進,儘快和北戎部隊會合,如此不管幽州城是怎麼拿下來的,王庭的臉上也好看不是?
但隨著斥候的彙報,這個打算顯然行不通了。
北戎的呼延拓太雞賊了,遇到王庭的斥候如此宣稱,遇到其他部落的斥候肯定也會是這套說辭。
若是在這種時候,再有小道消息傳出去,說人家北戎部落辛辛苦苦圍城數天,眼瞅著就要把幽州城拿下來的時候,王庭的部隊突然湊過來搶功勞。
這話好說可不好聽啊!
尤其是對威嚴日漸日下的大汗而言,簡直比沒打下幽州還難受!
“哎……,要是鐵先生在身邊就好了!”
小哈木耳由衷發出一聲感歎,鐵先生算是他的半個老師,這些年來老哈木耳之所以能在王庭的數次清洗中屹立不倒,可以說全靠鐵算子出謀劃策,若是沒有鐵算子,老哈木耳一家早就成了王庭大汗的刀下鬼和墊腳石了!
“將軍,鐵先生身處肅州鞭長莫及呀……”
小哈木耳身後的布簾被人掀開,一個身穿魏朝特色棉袍的三十來歲女人聞言莞爾一笑,從布簾後盈盈走出。
“我自然知道鐵先生在肅州……”小哈木耳又是一頓唏噓,“隻是習慣了有先生在身邊的日子,這突然沒了先生跟著,心裡空落落的……”
“無妨,先生不在,妾身不是跟著的嗎?”女人抿嘴輕笑著,端起桌上的酒囊,給小哈木耳沾滿一杯馬奶酒,這才接著分析道:“此番南下,大汗的目標不隻是幽州,區區攻下幽州的功勞,讓給北戎又如何?”
“夫人還請細說!”小哈木耳一時間都忘了手裡端著的酒杯,雙目直勾勾盯著女人開口追問。
“將軍可還記得,鐵先生與肅王的約定?”
“自然記得!待得拿下幽州和幽王後,肅王會假借為侄兒報仇的名義,提攜大軍進入幽州境內和我們演一場雙簧給魏朝皇帝看,以此來換取我們在幽州的喘息之機,待得大軍休養生息,一舉攻破幽州關,兵鋒直指魏朝京都!”
小哈木耳目光灼灼,腦海裡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攜大軍兵臨魏朝京都城下,那該是何等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