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裡,王爺這種生物,要麼一副無所事事一切都不關心的擺爛型,要麼就是苦心鑽營,總幻想著某些不切實際的未來的妄想型。
而許文印這種一洲之牧守,應是外放文官中的金字塔頂了。
在餘嵊想來,這種人本該是淡泊明誌,心思縝密養氣功夫上佳。
可再看眼前書房裡的這兩位。
王爺不像是王爺,州牧不像是州牧,活脫脫不就是兩個無賴大混子在罵架麼?
“老薛,這是咋了?幽王爺怎麼跟許州牧吵吵上了呢?”餘嵊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
“好像是對幽州早些年淪陷的七座城池意見不和吧?具體的我也沒敢湊太近,反正王爺的意思是,一鼓作氣越過關嶺山挺進草原,將那七座城中盤踞的韃子儘數趕儘殺絕,收複失地開疆擴土。
但許大人的意思是,幽州剛經曆過連番惡戰,兵員大都疲累不堪,且還有王庭的主力在旁邊虎視眈眈,加上幽州境內官員儲備奇缺無比,就算真的收複了失地,恐怕短時間內也無人管理,到最後苦的還是失地的百姓。
至於接下來的事兒,你反正也聽到了,他倆就這麼罵了一下午了,咱也不知道為啥不累不渴,反正咱也不敢問就是了!”
薛劍兩手一攤,對這種狀況表示無解。
“這可怎麼辦?王爺跟許大人吵了架,心情自然不好,我要是這個時候進去請戰,會不會挨罵啊?”
“挨罵?挨罵都是輕的,弄不好還挨踹!”薛劍對此深有體會,自家王爺心情不好的時候,那就是屬驢子的,總能角度刁鑽的飛起一腳踹在自己的屁股上。
倆人正小聲嘀咕呢,書房的房門忽的發出巨響,一塊硯台破門而出險之又險貼著餘嵊的頭頂飛過。
透過房門上的破洞,屋內趙慶眼珠子瞪得滾圓,許文印則是一手叉腰,一手保持著扔東西的姿勢滿臉怒容。
顯然,方才那塊硯台就是出自這位文人之手。
倒也沒毛病,文人墨客嘛,總喜歡耍一耍硯台什麼的……
“許文印!那是本王最愛的一塊硯台!”趙慶沉默片刻後,怒吼震耳欲聾。
“最愛?哼哼,王爺啊王爺,就您那筆跡,也配說愛什麼硯台?往雞腿上綁根毛筆,雞寫的都比您的字好看!”許文印絲毫不慫,依然叉著腰上升到了人身攻擊的高度。
“你……”
趙慶是真不會了。
耍嘴皮子吧,許文印頭頭是道,他還真有點兒說不過人家。
耍無賴吧,剛才把人逼急了,硯台差點兒朝著自己腦門上砸過來的!
也就是最後關頭,這廝的九族在身後死拉硬拽,這才改變了方向扔出門外。
但看房門上那觸目驚心的破洞,這硯台要是砸在腦袋上,嘖嘖,恐怕他幽王爺的腦疾又要複發了。
“王爺,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了!”許文印透過門上的破洞,也看到了站在外邊的薛劍和餘嵊,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而後語氣稍緩:“我很理解您想要收複失地的心情,但還是那句話,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臥槽?
這都什麼虎狼之詞?
就這?還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了?
您就冷靜出來這麼個九族消消樂?
薛劍和餘嵊對視一眼,默默選擇雙耳不聞房內事,就當剛才許文印是放了個屁吧!
這話茬彆說他倆了,恐怕祿王爺趙衍都接不起吧?
趙慶也知道許文印的分析很有道理,可眼下機會難得他實在不願意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