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按照約定,放棄了對幽州北方七座城池的管轄權,可韃子卻並未按照盟約停止對幽州其他地區的襲擾,幾乎每年一次,可謂是罪孽深重。
仇恨埋在了親眼目睹家園被焚毀,親人被殘害的百姓心中,可懼怕卻被埋在了這些自詡青天大人的文官心底。
京都往北距離草原也不過幾百公裡,他們一想到鋪天蓋地的韃子大軍席卷而來,腳下一軟麵色可就變得難看起來。
就連建帝的臉上也有些不自然一閃而過,戶部和兵部的情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魏朝打不起仗了!
豫州和魯州一邊水災一邊蝗災,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跟韃子乾起來,就算最後慘勝趕走了韃子,魏朝的國運也將徹底毀在各地義軍手中,他趙家的皇室地位也將到此終止……
小哈木耳敏銳捕捉到了建帝和文官們臉上的神色變化,表情不由得越發放肆起來。
看來自己賭對了!
當時在幽州他之所以無比老實,是因為他明白幽王的手下是真敢要了自己的小命。
可到了大魏朝的京都,一切都不一樣了!
大魏皇帝對內控製力日漸式微,對外自然越發優柔寡斷。
再加上朝堂上貪生怕死,一門心思畏戰避禍的文官們,極有可能最終會通過和汗國協商的程序,用什麼東西將自己換回草原!
畢竟,他可是老哈木耳唯一的兒子!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些懦弱的家夥!父帥果然沒有說錯,你們就是一群羊!一群待宰的羔羊!來吧!殺了我呀!讓我看看你們這群羔羊的血性!來呀!你們不是恨我們入骨嗎?多好的機會就放在眼前,拿起你們的刀,砍死我呀!”
建帝的麵色陰沉得可怕,文官們在小哈木耳的目光掃視下,竟也紛紛低下頭顱。
可榮大牛不慣著他!
隻聽一聲長刀出鞘的震鳴,他手持長刀架在了小哈木耳的脖頸上。
“你再敢狗叫一句,老子叫你人頭落地血濺五步!”榮大牛咬牙切齒的厲聲說道,他的胳膊在顫抖,努力克製著一刀劈下去的衝動。
小哈木耳咽了口唾沫,感受到脖頸上冰冷的刀鋒壓在皮膚上隱隱發痛,他這會兒哪兒還敢大放厥詞?
榮大牛的舉動成功控製了恐懼在人群中蔓延,建帝心中也恢複了鎮定:“放肆!真當朕怕了你們韃子不成?莫說是你父親老哈木耳,哪怕是你們的大汗親率大軍又如何?朕的兒子能把你活捉,那朕就能砍了老哈木耳的腦袋!”
雖然嚴詞怒斥了小哈木耳,建帝到底也沒敢直接下令將小哈木耳拖出去斬首示眾,而是擺了擺手示意溫良弼將小哈木耳壓下去收監。
“榮百戶,你且在京城多留幾日,於你於幽州,朕另有安排!”
建帝深深看了一眼榮大牛,丟下這話後,在芹公公等一眾人的簇擁下匆匆離開了演武場。
當天下午,幽州大捷以及活捉小哈木耳的消息,便是在京城內傳誦開來。
茶館酒肆無不在討論這件事兒,尋常百姓隻覺得提氣,卻不知隨著小哈木耳被押解抵京,另一場風暴開始悄然醞釀。
“馮…爺,三殿下到了……”
一處酒樓的頂級雅間內,馮相望著窗外正在發愣,聽到門外下人的稟報,這才從呆滯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