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寶珠的苦日子徹底來臨了,每天天不亮就被人從被窩裡抓起來,洗漱過後,快速地吃完早膳,就開始抄書。
抄完一段,還要按時去給顏老夫人請安。
每天過得都跟人偶一樣,受人擺布,並且她還不能反抗,這個新來的女侍衛叫綠竹,軟硬不吃。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老爺說了,女兒家也是一樣。”
顏寶珠實在起不來,她趴在床上痛哭,隻覺得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你們就是欺負我親娘不在了,有了後娘就有後爹,這話沒說錯!我要去告訴祖父嗚嗚……”
一大早起來,顏寶珠這裡就鬨開了,甚至都傳到了顏如玉的耳朵裡。
彼時,她正坐在床上,讓杏兒喂她吃雪燕。
“二姐姐可真是精神十足,讓人羨慕,有這麼大力氣在鬨騰。估摸著要是讓顏叔知道了,又得惱上了。”顏如玉砸吧著嘴,輕聲評價了一句。
像顏宗澤這樣在大家族裡長大的男人,很少流露出溫情的一麵,對於孩子的教育,更是古板得很,因此必須得順毛擼。
越像顏寶珠這種不服軟,還儘添亂的,如果她和華旋有心思折騰她,還真的能顏寶珠給磋磨死。
“姑娘,二姑娘這麼鬨,咱們倒是不怕,隻怕顏家長輩那邊有偏袒。聽聞國公爺很喜歡二姑娘,祖孫二人關係很好,若是國公爺那邊傳出不高興的情緒來,恐怕——”
琵琶還是有所擔憂的,顏老夫人那邊無所謂,反正都不是親孫女,怎麼鬨都無所謂,但是顏國公可是顏寶珠的親祖父,與顏如玉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顏如玉偏頭看了一眼琵琶,低聲笑道:“我們主仆還有什麼不好說的,顏國公原本就不喜我娘當他的兒媳婦,結果躲了第一次,沒躲過這第二次。並且這回還附送了我這麼個拖油瓶,他不見得多喜歡顏寶珠,但是親孫女和假孫女,他肯定會偏幫著顏寶珠。”
琵琶聽顏如玉這話說得太過直白,臉色都白了幾分。
說起來也是造孽,顏宗澤與華旋原本就有一段緣分,並且望京就這麼大,富貴子弟常見麵,兩人還是同一所書院裡出來的同學,說起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甚至當初差點兩人就定親了,隻不過最後先帝橫插一杠子,將華旋許配給了當時一方城主宋家,顏宗澤也另娶他人。
後來兜兜轉轉,先帝身死,當今繼位之後,感念大長公主膝下無子,唯有華旋一女,還早早地守了寡,另下賜婚聖旨。
當是圓了當初青梅竹馬的夫妻緣分,殊不知年華已逝,兩人早已物是人非。
硬湊在一起,又是一對怨偶,至少《顏如玉》那本書中,因為各自子女鬨得不可開交,夫妻之間也沒什麼情誼,相反越發仇恨對方。
如今她已經變成了顏如玉,自然不會讓後院失火,身邊這一切都是可控的,堅決不能再做一個千人所指,萬人嫌棄的無節操無道德早死鬼。
“姑娘,您這話要是被夫人聽見,得傷心了。她如今是自己過得如何不重要,隻想著您呢。”
琵琶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輕聲勸慰道。
人人都說姑娘年紀小,還不懂這些歪歪繞繞,實際上姑娘心裡門兒清,看得比誰都通透。
連顏國公早些年與大長公主,因為某些朝事不對付,因此對華旋也不算多待見,這些舊因都算在內了。
“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都在鬼門關走過一趟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至於顏國公那邊,我有法子讓他開不了口。”
顏如玉胸有成竹地道,她躺著的這些天,可不是白躺的。
對於書中顏如玉這塊踏腳石,以後會遭遇到的事情,她都細細想過一遍了。
好在她還沒到能嫖-男人的年紀,因此給前夫戴綠帽子的事情也沒發生,甚至連前夫都沒見過,所以這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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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寶珠一連幾日都不配合,這些事情自然也傳到了顏宗澤的耳朵裡。
他乃是護衛望京安危的守軍上將,原本就事多,再加上近段日子,華旋對他溫柔款款。
白日打起精神守衛望京子民安危,晚上又要打起精神提槍上陣,沉醉溫柔鄉,哪裡有閒情逸致管這小姑娘耍性子。
不過顏寶珠這個年紀和個性,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時候,所以顏宗澤一旦不搭理她,隻會越發的助長她的威風。
這日他休沐在家,原本想著與華旋郎情妾意地調調情,這一天就過了。
哪裡想到,清早晨起,他取過華旋的口脂,沾了一點在指尖上,細細地描摹她的唇形。
幾夜春宵的滋潤,華旋更顯俏婦人的嬌豔,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子靡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