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個多年不出關的老師傅打造的首飾,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我不要的東西!之前我嫂子說是替我請了妙手大師來給我做首飾,我都不愛要,這才丟給你們這些侄女吧。有什麼可稀奇的,我瞧著也不過爾爾,妙手大師多年不出關,恐怕技藝和審美都跟不上如今的流派了吧?”
康陽臉色猛地一沉,聲音輕輕揚高了,麵上的神色桀驁不馴。
將周身那股不屑的意味,表現得十分明顯。
頓時周圍的氣氛就陷入了一片寂靜,沒人說話。
康陽本來就是氣話,眼瞧著這些姑娘,不僅沒像之前那樣附和她說話,甚至還有幾個輕瞥了她一眼,眼神之中隱隱透著不讚同,心中就更加氣惱了。
“你們這都是怎麼了?難不成我說得不對?”
又是一片寂靜,無人回答她的話。
康陽縣主的臉上,從一片臊紅,再到青白,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眼看著這個難伺候的縣主,要陷入狂暴的狀態了,顏如玉才開口接了她的話。
“表姐這麼急作甚,難不成又在說玩笑話?我們都拿不準你這是真話還是假話,如何好接?”
“誰與你說玩笑話!本來就是我不要的東西,還真當個寶了,南蠻子土包子,說得還真準!”
她後半句話就這麼直接甩出來,都把其他人給驚到了。
好大的口氣,這是直接開撕嗎?
“好,我記下了。諸位姑娘也做個見證,康陽縣主方才說妙手大師技藝不精,都是真話。至於南蠻子土包子,我記得當今皇後娘娘是蘇州人士,自小長在江南水鄉,直到十六歲選秀才入宮。不知道康陽縣主這一句,罵得是誰?”
顏如玉當下就甩了臉色,語氣十分強硬地質問道。
頓時康陽就慌了手腳,麵色慘白,周圍那些小姑娘,有些膽子小的,更是抖得連手中的茶盞都捧不住。
顏雲舒倒是淡定,她早就知道這位新來的三妹妹,不是好惹的。
至於康陽縣主之前對顏家女的排擠,說起來也隻是對顏寶珠一人的排擠。
畢竟顏雲舒的性子冷淡,並不代表她蠢笨,她不與康陽一般見識,主要還是顏老夫人不是她親祖母。
她不知道她得罪了康陽之後,康陽會不會變本加厲,將心中的惱火發泄在顏雯身上。
顏雯受苦從來不與兩位兄長說,隻會找老夫人,老夫人也不麻煩他們顏家人。
久而久之,顏家這邊隻能不給她們娘倆添亂,免得幫了倒忙。
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麵。
至於顏寶珠一開始還想跟康陽縣主打擂台,但是她霸淩不過彆人,第一回就被人乾趴下了,從此跟耗子見到貓似的。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舅母乃是尊貴無比的皇後娘娘,豈是你能編排的?”
康陽真是要被氣死了,平時都是她拿皇上和皇後去賭彆人,今天竟然全反過來了,她的長處全變成短處了。
顏如玉挑挑眉頭,無辜地反問道:“難道皇後娘娘不是我的舅母嗎?說南蠻子土包子的人又不是我,挑撥離間南北方關係的也不是我啊。表姐,關於家國一事,還請你慎言,你是皇舅舅親封的康陽縣主,萬不能在這方麵犯糊塗啊。不是一句玩笑話就能帶過的。”
康陽直接氣得站起身來,伸手指著她:“你,你瞎說,我哪裡有挑撥離間。跟南北方又扯上什麼關係,我——”
顏如玉不等她說完,就冷下聲音道:“康陽縣主,還請你慎言!你若再說這些家國之事,請恕我們顏家女膽子小要告辭了,這些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小姑娘能隨意談論的!”
她當下就站起身,做出要離開的意思。
顏寶珠緊跟其後,她巴不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趁著康陽沒注意到她,快點逃,否歐待會兒又要她丟臉了。
“慢著,我險些中了你的詭計,讓你轉移了視線。我不與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隻說,既然來我陳家做客,為何要壞了我陳家的規矩!”
康陽這時候倒是冷靜了下來,直接大聲質問道。
“我還不知道陳家有什麼規矩?還請康陽縣主明示!”顏如玉扭過頭看她。
“顏寶珠你來說!雖說你好吃懶做,跟你這名字還真的很相配,就像一頭小豬似的,不過我陳家的規矩,你總該知道的吧?”
康陽縣主終於將戰火轉向了顏寶珠。
她就知道想找回麵子,就衝著顏寶珠來,當著其他人的麵兒,讓顏寶珠出醜,那同為顏家女的顏如玉也絕對不能再如此威風了。
成為人群焦點的姑娘隻能是她!
顏寶珠的臉當下就慘白一片,她知道有人私下裡叫她豬。
誰讓她學習不好,性格也不好,嘴巴還壞,同窗們都不喜歡她。
她就更不愛上學,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可是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在顏如玉麵前這麼喊她,她怎麼能在顏如玉麵前如此丟臉?
光這麼想著,她都不敢抬頭看顏如玉的表情,她覺得這回比往常都要羞恥。
顏如玉有些想笑,她在現世都多少歲了,同事之間偶爾有過節,也都私底下動手。
哪裡還會像這樣直接罵人是豬的,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
不過這感覺還不賴,畢竟眼前這個罵人是豬的,自己也是個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