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綽羅佳慧順著琴聲一出來就看到石榴樹下彈琴的石南溪,頓時捏著帕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就這水平也有臉彈出來,我要是你就不出來丟人現眼。”
其實沒那麼難聽,隻是看到彈的人是石南溪,故意刺她。
石南溪聞言驀地止住彈琴的手,小臉漲的通紅,可卻因為性子原因,隻會低著頭,囁嚅著嘴不敢出聲反駁。
李佳明秀也跟出來了,看到這幕眼眸微閃。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其他人,大家或是打開門走出來,或是打開窗欞站在那,往這邊瞧,隨後低聲與身邊人議論著什麼。
麵對這樣的情況,石南溪小臉漸漸由漲紅變得煞白,頭也越來越低,低的都快埋到胸口了。
索綽羅佳慧看到石南溪的反應,越發得寸進尺。
“要我說啊,你長姐不是會彈什麼西洋曲子,怎麼也不教教你啊,你們不是姐妹情深嗎?”
說著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
“難道是對方不願把自己的看家本領教給你,看來石二格格以後隻能繼續彈這令人
笑掉大牙的琴了!”
石南溪原本埋著頭慌亂的揪著帕子,直到聽到對方提到長姐,這才似鼓足勇氣的抬頭反駁: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不是哪樣的。”索綽羅佳慧立刻打斷石南溪:
“那你說,你怎麼不會彈西洋曲子?”
“我、我……”石南溪聽到這話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不來了吧?就這樣的還能進複選,祈望被貴人看重?”索綽羅佳慧一臉輕蔑鄙夷。
儲秀宮大門外,聽了一陣子的梁九功聽到這裡走了進來,他一甩拂塵掃了一眼四周,下一刻發出屬於太監的尖銳聲音:
“石大格格、石二格格可在?奴才梁九功奉皇上命令前來送賞賜。”
話落,大家的笑仿佛卡到了喉嚨裡一樣,整個儲秀宮瞬間鴉雀無聲。
石南溪本來還在想著怎麼解釋,此刻有些茫然的抬頭,等看到梁九功後,才慢一拍的反應過來,趕緊在紅纓的攙扶下起身迎過去。
“梁公公,我在這裡。”
梁九功看著石南溪臉上掛著和氣的笑:“怎的就二格格您一個人?”
“長姐跟著太子殿下去靶場還未回來。”石南溪輕聲回。
“原來如此。”梁九功心裡知道,麵上卻做恍然大悟狀,隨後說明來意:
“皇上聽聞大格格畫的西洋畫深得皇太後喜歡,心中高興,又聽說了皇太後的賞賜,說他也得賞。
正巧當時皇上在吃巍山蜜餞,想著上次賞賜你們姐妹的是不是吃完了,讓奴才在送賞賜時再添些。”
話落,身後一個端盤子的宮女上前一步,隨後掀開盤子上的紅綢,立刻露出兩盤滿滿的巍山蜜餞。
剩下幾個宮人手上每人也都端著盤子,此時跟著上前,一一唱報。
“皇上賞烤藍手爐兩個。”
“琉璃護甲兩盒。”
“花籃宮燈兩個。”
“上等貢緞十匹。”
“……”
隨著流水似的賞賜一出,特彆是這些賞賜一看就是雙份的,顯然皇上不光賞石大格格,也考慮到了石南溪,儲秀宮這下更靜了。
石南溪揪著帕子,一臉惶恐又感激的福身領賞,梁九功淡淡掃視一圈,目光在索綽羅佳慧身上頓了頓,最後落在放在石桌上的古琴上。
沒說什麼,隻開口讓人把賞賜送進屋裡,轉而跟石南溪告辭,等梁九功走後,石南溪轉身。
霎時間所有人好似解了凍似的,回屋的回屋,關窗的關窗,索綽羅佳慧一張臉一會青一會紅又一會白。
李佳明秀目光卻望著放賞賜的屋子,神色未變,帕子卻被扯變了形,石南溪注意到這幕,暗暗記下。
隨後垂下眼睫,默默上前抱起琴回屋。
而這邊梁九功一回乾清宮就將在儲秀宮的見聞說了。
康熙當時沒說什麼,等處理完政務後,卻讓人準備了一張古琴。